齊觀南點頭：「對。也沒有想跟我走長遠。只要將來我對不起，估著就要拋棄我的。」

齊懷瑾一聽心裡就高興了，沒忍住彎起角，假仁假義的道：「啊，阿蘿怎麼這樣啊！皇叔都這麼大的年紀了，若是再被始終棄，也就不用再娶了。」

齊觀南就冷眼看他。齊懷瑾被看得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最後嘟囔了一句，「哎，皇叔，其實我說你一直不好的話，我心裡也不好。」

齊觀南：「哦 ？」

齊懷瑾唉聲嘆氣，「皇叔，我總覺得自己欠了你的，因為有這種覺在，所以我總想著，我不能跟你爭任何人，任何東西。這種覺越長大越明顯。」

「如今，我連阿蘿也不敢爭了。」

這句話說出來，就證明他終於放棄阿蘿了。

齊觀南拍了拍他的頭，笑著道：「那我原諒你了。」

齊懷瑾一愣，「什麼？」

齊觀南站起來，角噙著一笑跟他道：「我說，若是你上輩子欠了我一條命，我已經原諒你了。」

齊懷瑾一時間愣住，好久才回過神，「皇叔……不瞞你說，我現在有點想哭。」

齊觀南頷首，「那就哭吧。」

他笑著道：「若是你上輩子欠了我一條命，這輩子想著還的話，那也應該是在我死後，你後悔了。」

因為後悔，所以想著還。

他舒出一口氣，道：「我不敢原諒上輩子的你，但我能原諒這輩子的你。」

「你不用對我心懷愧疚，好好過你的日子去吧。」

齊懷瑾被他這一句話弄懵了。等到皇叔走了之後才回過神來，「啊……什麼上輩子這輩子的，皇叔怎麼神神道道。」

但天都黑了，無論在外面發生什麼事，為東宮，他還是得回去歇息。

而且，他現在心裡更加迷茫了，所以急需父皇幫他開解開解。

誰知道皇帝竟然知道！

皇帝陛下得意洋洋，「我早就看出來了！你皇叔這段時間眉目含，分明是開竅的模樣，我當時就想他肯定金屋藏了，沒想到是阿蘿！」

齊懷瑾想了想，著重問：「所以你也沒想到是阿蘿吧？」

皇帝：「確實沒想到，但是阿蘿也很好呀，都是自家人，阿蘿沒有嫁給你卻嫁給了你皇叔，說來說去都是咱們家的姑娘。」

又道：「懷瑾，其實說句實在話，阿蘿跟你皇叔可比你配多了。」

齊懷瑾還是有些不服氣，「可是皇叔老了！」

皇帝：「老男人更有味道，更懂小姑娘喜歡什麼。你皇叔穩重，又是大英雄，最是能讓阿蘿這樣單純沒接過外人的小姑娘喜歡上了，再看看你，哎，懷瑾，你如今越來越大，脾氣卻越來越像個孩子，也不腦子，還一味地想要多吃多占，沒有一點兒擔當，這可怎麼辦好。」

齊懷瑾哼了一聲，皇帝卻淡淡道：「你五六歲的時候見什麼事不合心意還能哭一哭求點好，可如今你都這麼大了，難道還能一直下去嗎？」

五六歲哭一哭是可，十五六歲哭就是懦弱了。

齊懷瑾也知道自己這個病不好，但他很難改。他說，「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皇帝教也教過，如今實在是教不了了，道：「不行你就去蜀州吧。」

齊懷瑾震驚，「我去蜀州做什麼？」

皇帝：「你是因為一直待在我的邊太久了，所以本沒有辦法獨立，我總想著，要是你還一直如此，將來懷憫又比你聰慧能幹，我能不能保持初心保住你的太子之位還是個事。」

「索，你出去歷練歷練，朕的，還能等你十年。」

齊懷瑾再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他想要反駁什麼，又反駁不出來。

好像冥冥之中事就是如此一般。

他只能低垂著頭顱，「那我什麼時候回來？」

皇帝他的頭，「等你想回來的時候就回來。懷瑾，我只是覺得，你需要去見見大千世界了，你皇叔之後會帶兵去蜀州，你也跟著去。」

齊懷瑾本來還垂頭喪氣的，聞言歡喜起來。總算是十件壞事裡面有了一件好事，他抬頭驚訝，「皇叔也去啊？」

皇帝點頭，「當然去。如今還未平，蜀州那邊世家多，都快變土皇帝了，你過去，也好知道皇家的不容易。」

人活在世上，總是要經歷幾次挫折才懂事，才不會像現在這樣跟個孩子一般。

皇帝陛下是個十分想得開的人，道：「雖然我不願意讓世家為外戚，但我不得不告訴你，皇位也不一定是你的。若是你不努力，只能做守之君，那你也守不住如今的天下。」

齊懷瑾一晚上沒睡，他知道父皇說這些話是為了他好，這些話也只會說給他聽，不會讓其他任何一個人知道，但他還是忍不住害怕。

以至於再去皇叔那裡的時候，看見懷憫就瞪眼，又被齊觀南虛踢了一腳。

齊懷瑾虛弱無力的躺在花叢里滾來滾去。折皦玉來的時候就看見了。

咳了一聲過去，「你怎麼還是這幅樣子啊，都一天了，還沒有想通嗎？」

齊懷瑾悶悶的，拍拍邊的地方，讓阿蘿也躺下。

折皦玉從善如流，躺在地上摘了朵小花花放在眼睛前面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