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以為這結界困得住我？我不過是在戲耍他們罷了，現在，我不想玩了。」

他霍然轉：

「我這就去殺了他們。」

沒走兩步，「咚」一聲輕響，一個儲袋扔到他腳邊。

他頓了頓，彎腰撿起來。

桑念臉冰寒：

「不是要它嗎？我給你。」

禍沉著臉解開儲袋，將裡面的東西全倒了出來。

「嘩啦啦」一聲響，七八糟的雜堆滿一地。

魔神淚卡在底部的隙里，並不算顯眼。

桑念屏住呼吸，佯裝不在意，用餘瞄著他的一舉一。

他蹲下，開那堆雜，手直直向底部的——

桑念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他拿起包著梅子糖的牛皮紙包。

旁邊的黑玻璃珠骨碌碌滾到地上，他一個眼神也未給，打開紙包，拈起一顆梅子糖。

桑念怔住。

他含了糖，將紙包揣進懷中，轉離開。

桑念下意識追了幾步。

他不耐煩地回頭：

「今天不殺他們。」

停住腳，靠在門邊。

良久，終於反應過來。

——他要的儲袋，只是想找一顆糖。

桑念朝他消失的方向追去。

古樹蒼翠，年曲起一條坐在樹幹上，正在發呆。

站在樹下，抬頭看他，遲遲沒說話。

察覺到的視線，他垂眸，語氣漫不經心：

「幹什麼？」

桑念：「你一定要殺了他們嗎？」

他更加不耐：「都說了今天不殺。」

桑念：「那明天呢？」

禍靠在樹幹上，懶洋洋道：

「看心。」

桑念：「那謝沉舟呢？」

提起他，禍面無表：

「我與他，只能活一個，永遠不可能共存。」

桑念默了許久，又問道：

「你最恨的那個人，是誰？」

禍沒說話。

桑念：「是我嗎？」

他似乎困極，閉上了眼，依舊沒說話。

桑念站了一會兒，明白自己註定得不到他的答案，放棄與他流，回了茅屋。

先前未看完的那本古籍也在其中。

隨手拾起，坐下翻開，思緒卻始終不能集中，漫無目的地飄散著。

明天就是第十天了。

六六照常在系統後臺匯報，謝沉舟依然沒有半點靜。

明天他若趕不過來……

仙盟會與禍決戰，而那時，又該怎麼做才能保全謝沉舟，才能保全所有人？

仙盟勝，則謝沉舟死。

禍勝，所有人都會死，包括謝沉舟。

「無論怎麼看，都是死局啊。」

桑念拔出長劍，劍反映一道天，晃過眉眼。

指尖緩緩拂過劍刃，目決然：

「真到了那時候……」

一粒珠滾出，無聲滴落下方翻開的古籍之上。

墨痕漸漸暈開，看不清原本的字跡。

放下劍，施了個淨塵祛除跡，又用袖子了。

倏地，的視線凝在其中一行字上。

這本書上記載的，是上古時一場戰役。

上古時期，天地間誕生了第一隻魔。

祂與諸神對立，四為惡。

彼時，不周山傾，扶桑樹倒，人間災禍連連。

諸神聯手將其斬殺，可祂死後，無盡惡念湧向六界。

生靈塗炭。

為保全六界，諸神製造了一個容，用來承載惡念。

只要徹底摧毀容，此劫便能度過。

可誰也沒想到，那個容——

誕生了自己的意識。

他懵懂如嬰孩，卻擁有著足以毀滅天地的力量。

於是，神明分為兩派，為他的生死爭執不休。

最後，諸神一致決定，將他神力封印，囚崑崙山底。

本該出生便被眾神斬殺的他，在山底獨自渡過漫長歲月。

實在是太久了，久到大多數神明都已歸混沌。

久到，世間所有生靈都忘了，崑崙山底還有一位魔神的存在。

某一天，崑崙山忽然裂開一道隙。

魔神出逃，意圖傾覆六界。

崑崙一名神以命將其封印，然，封印只能維持萬年。

萬年後，六界註定劫數難逃。

「若要渡過此劫，唯有一法。」

這是此頁最後一行字。

桑念放慢呼吸翻頁，去看下一句話。

毫無徵兆的，大地開始震。

茅屋劇烈晃，離坍塌只剩一線。

書跌到了地上，立即彎腰去撿。

一道氣勁飛來，猛地將帶出茅屋。

「轟隆——」

離開的下一秒，茅屋徹底塌了。

那本書也被掩埋在廢墟下方。

桑念還要去找，耳邊，悉地聲音傳來：

「念念，是我。」

作一僵，猝然回頭。

宛如末日一般的場景里，青年逆而站，髮帶角在風中獵獵作響。

「……謝沉舟。」失聲道。

「是我。」

謝沉舟握住的手，掌心溫熱乾燥：

「我來救你。」

桑念：「可今天是第九天……」

謝沉舟側現出一枚完好的崑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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