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做陸博遠的婿？”他索問的更加直接，“你真要他爸爸啊？”

方永年本來是面無表的，他其實有點心不在焉，剛才被嚇著的那個人，不僅僅只有陸一心，他在聽到陸一心被吳韜堵在試間門口的時候，那一瞬間確實慌了。

他有些奇怪自己為什麼會有那麼激烈的緒，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他把陸一心當了親侄？

在陸一心那麼明確的告白之后？

所以他聽到鄭飛那麼驚世駭俗的話之后，愣了半秒鐘。

然后整張臉變得鐵青。

“你腦子里有屎？”他忍不住了。

這種荒唐的畫面他連一秒鐘都不想過腦子，什麼做做陸博遠的婿？！

“我就是提醒你一句。”鄭飛自己也被這個畫面惡心到，抖了抖肩膀，“你知道你們兩個中間差著輩分的。”

“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想這些七八糟的東西。”方永年已經不想理他了，徑直走向陸一心，拿走手上的書包。

“回去？”他問。

他急著走，多了吳韜這個人，有很多事瞬間就變得明朗了。

他急著走，因為鄭飛剛才那句話，在他心里造了巨大的傷害，他需要找個地方緩緩。

但是小姑娘好像哭過了。

剛才打開試間門的那個瞬間，他還記得滿臉的驚慌。

才十八歲啊。

臉上的嬰兒都沒有消失，笑起來的時候還和八歲的時候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夠機警，如果不是因為他其實并沒有出車禍，說不定今天就真的被吳韜給騙走了。

不知道吳韜想對怎麼樣。

他只要想到這個可能，就覺得渾不舒服。

這丫頭，可是慣著長大的，陸博遠這人脾氣雖然跟炮仗一樣，但是從來沒舍得打一下，更不要提連重話都不會說的劉米青。

還有他，他有一段時間所有的工作空閑都給了，他所有覺得好吃的東西，都吃過。

這樣一個丫頭，要是真出了事，該怎麼辦？

他幫帶好了撞歪掉的棒球帽，順便幫穿好了外套。

“走吧。”他和警察打了招呼，率先離開去按電梯。

留下了鄭然然和鄭飛，面面相覷。

鄭然然眼底有了然和高興，而鄭飛，只剩下了臥槽。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吳韜的意外現, 讓很多事變得明朗化。

方永年和陸博遠在心里懷疑卻一直沒有說出口的那個名字, 終于在吳韜出現后被提到了明面。

那位一步步把方永年領制藥領域的老教授，那位就了陸博遠現在所有地位的領路人，那位桃李滿天下, 在研究所位高權重的老人, 終于因為他的兒子，走下了神壇。

他在吳韜現的第二天就來到了禾城。

他的出現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意料之外的是這位年滿七十歲的老人，來的時候穿著西裝, 染黑了頭發, 皮鞋锃亮。

“我一會還有正事, 但是做這件事之前，我覺得還是得先來見見你們。”吳老教授到底還是老了, 再鮮的打扮也沒辦法遮蓋他眼底的灰敗。

陸博遠在病房的套間里，給他遞了一把椅子，還幫他倒了一杯水。

方永年沒，從吳教授進來開始，他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站都沒有站起來過。

鄭飛已經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他們曾經有過很多這樣三個人的場景，只是再也回不到四年前, 那時候的方永年還四肢健全, 那時候的吳教授, 看起來還沒有像現在這麼老。

“我對阿爾茲海默這個項目很執著。”吳教授坐定, 沒有任何開場白，直接就進了主題。

方永年點燃了一支煙，老教授湊過去，借了火。

“我恩師就是得了阿爾茲海默去世的，一個一輩子都在研究神經退化疾病的人，死在了這個病上，死的時候已經無法開口說話，無法吞咽，沒有任何尊嚴。”

“這個版本你們都知道，你們不知道的是，我的恩師當年，很不喜歡我。”吳老教授自嘲的笑了笑，“他覺得我的格并不適合做研究，尤其是不適合進這麼艱難的領域做研究。”

“現在想起來，我可能就是為了爭一口氣吧，誰知道這口氣，爭著爭著就變了心魔。”

七旬老人談起自己年輕的時候，總是帶著惆悵和憧憬，他這輩子的余生已經不長，過去的心魔現在回想起來，也帶著朦朧的溫。

“抗默那個項目在立項之前我收到了一封郵件，上面寫著立項前期所需要的所有靶點數據，數據都有出，結尾還有鑒定機構的公章。”

吳老教授吸了口煙。

“那份數據詳實到我哪怕當天宣布立項，都是可以被通過的，所以我心了。”

他心了，所以打開了那個針對他設計的潘多拉魔盒。

“項目前期的立項準備非常順利，我找人私下確認了那些數據的真實，還探過了研究所里的口風，知道那一年還有一個大原研藥項目的名額。”

“當時應該是四月份吧，你們知道的，報下一年項目截止日期之前。”

“所以我下了其他項目，申報了這一個。”

“申報的過程異常順利，因為是熱門靶點，這個項目甚至還得到了國際上的注意，所里給了我最好的資源，我組建了項目后，還拿到了一筆不小的前期投資，將近一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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