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文耀這句話或許對造了巨大的沖擊,重復了兩次。
“我就……”
“所以你就告訴葛文耀,王達鋼并沒有吃冒藥。”方永年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他們都想錯了。
劉玉芳第一次筆錄,確實撒謊了。
因為葛文耀的那個電話,因為在葛文耀的電話里撒了謊,所以在出事之后的第一份筆錄里下意識的撒了謊。
“王達鋼他……不是人。”被破的劉玉芳緒再一次失控。
“他明知道他這一趟是回不來的,他明知道他就是去送死的,走的時候居然一句話都沒有跟我說。”
或許,這才是劉玉芳憋了這麼多年的心結,眼底終于開始有淚。
“他一句話都沒有和我說!”凄厲的重復。
“誰給你的錢?”方永年直接打斷。
他不想聽東拉西扯,也不想看鱷魚的眼淚,所有的辯駁都會讓他的右變得更加疼痛難忍。
劉玉芳噎了一下。
“我不知道。”搖頭,“那五萬塊錢是我在家收拾王達鋼服的時候找到的。”
所以本沒有人給五萬塊錢和空藥盒子。
拿到了錢,就下意識的認為這就是王達鋼的賣命錢。
“然后我接到一個電話,是用私人手機打的,他說他是警察,他覺得我今天的筆錄有問題,希我明天去公安局重新 錄一遍,要實話實說。”
強調了那句實話實說。
“再后面……你就都知道了。”劉玉芳聲音越來越輕,“我這樣,不算是犯法。”
第一次撒了謊,但是第二次,說的是實話。
“警察用私人手機給你打電話?”方永年皺眉。
劉玉芳點頭,或許是知道方永年并不完全相信自己,起,在床后面的木箱子里翻了很久,翻出來一本破破爛爛的本子。
“我也不是傻子,這件事過去幾天以后我自己就琢磨過味了。”瞇著眼睛把本子遞給方永年,“他的電話我記在上面了。”
“一開始還是能打通的,但是后面我覺得不對跟他要了幾次錢,這個電話就變空號了。”想了一下。
“對了,我結婚之前還托人找過他。”
“我一直沒有找到那個小三,后來沒辦法了,就找了個老鄉,他懂得怎麼查電話號碼,我就給了他幾百塊錢,讓他幫我查查這個電話后面的注冊人是誰。”
幾百塊錢,居然還真的查到了。
“但是我只有這個。”給了他一連串的號碼,“這是注冊了那個號碼的份證號。”
只知道這個,然后就再也無法查下去了,結了婚,后面一樁樁的糟心事,也讓再也沒有余力去管自己的前夫和那場明顯有問題的車禍。
那一趟,方永年拿到了一個已經停機三年的手機號碼和一個份證號。
那個份證號他甚至不用去查,因為是葛文耀的。
他這幾年調查銀行賬號的時候,已經對這個號碼無比悉。
他記下了劉玉芳的住址,并且讓俞含楓給他找的那個調查員再繼續跟蹤他們。
劉玉芳有要還的債,但是現在他只想知道當初是誰給了那筆錢,那個人又給了王達鋼什麼樣的好,讓王達鋼甘愿用自己的一條命去換取。
他終于證明了那場車禍,不是個意外,肇事司機在急關頭調整方向盤,也不是他的幻覺。
劉玉芳知道陸博遠,在改筆錄之后還特意給陸博遠打過電話,所以那個冒充警察給劉玉芳打電話的人,明顯不是陸博遠。
劉玉芳雖然說得含糊,但是當年確實打過那個手機敲詐過幾次,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劉玉芳現在的男人會被人設局詐賭坑錢,那個時候他已經開始調查陸博遠,所以知道陸博遠那段時間并沒有被敲詐,也沒有鋪設過什麼賭局。
可也絕對不可能是已經死掉的葛文耀。
葛文耀是知人,所以他上車前再三確認王達鋼那一天到底有沒有吃冒藥,結果因為劉玉芳的肯定,他把自己的命也搭了進去。
差錯,那場本來可以避免的車禍,最終還是釀了慘案。
再后面的線索,就變得好查了。
葛文耀是知人,順著他和現在拿到手的那個賬戶名單,方永年回禾城后幾天之,就迅速的小范圍查了好幾個在那段時間和葛文耀有經濟往來的人。
巧的是,那幾個人除了木勝制藥案抓進去的兩個,還有四個人,這四個人,在牢里一個,緩刑三個,都和數據造假有關。
和木勝制藥案的那兩個人一樣,都是慣犯。
他們當年立項的時候,立項數據絕對有問題。
方永年里的薄荷糖味道越來越苦。
那個項目,是老教授一手牽起來的,前期數據,是老教授負責的。
那個為了他的論文,家里獨子發燒都一整夜沒有回家的老教授。
那個曾經被他當人生目標,在事發之后只因為老教授仍然相信他,還在醫院里的哭出聲的人。
他尊敬過,也尊重過的人。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他已經在吃第七顆薄荷糖了。
陸一心兩手托著腮幫子, 數得百無聊賴。
“薄荷糖吃多了會口腔黏角化過度。”幽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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