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琛這句話有多種可以理解的意思。

    一是他沒有幹這件事，趙開濟的項目出現問題，和他一丁點兒關係都沒有。

    二則是趙開濟這件事，確實和他有關。但他隻做了引導作用，路是趙開濟自己選的。

    當然無論是哪種，林寧都是喜聞樂見的。

    像趙開濟這種無法無天的人，眼睛裏沒有法律兩個字的人，就應該讓他到法律的製裁。

    “這事趙家真的無力回天？”林寧跟顧淮琛確認。

    顧淮琛嗯了聲，“他捅的婁子太大，趙家幫不了。”

    這件事鬧到了上麵去，趙家要是敢做點什麽，整個家族都會被拉垮。趙家老爺子雖然疼趙開濟這個孫子，也溺他，可他不是趙家的獨苗。

    沒有了趙開濟，趙家還有其他人。

    顧淮琛告訴林寧，趙開濟有個養在外麵的弟弟，和他是同父異母。之前一直被趙開濟打，現在也總算有了翻的機會。

    所以即便顧淮琛不再出麵施，趙開濟的這個弟弟，也會手。

    因此，趙開濟這回是真的栽了，栽的徹徹底底的，誰也救不了。

    林寧：“那可太好了。”

    忍不住說，“別讓這種人危害社會。”

    顧淮琛莞爾。

    “不擔心？”

    “擔心什麽？”林寧問，“趙家報複？”

    顧淮琛：“不至於，這事跟我真沒太大關係。”

    林寧哦了聲，笑著問：“那我擔心什麽呀？”

    顧淮琛抬手了的腦袋，沒有再說什麽。

    大概半個月後，林寧就聽蘇苒說了，趙開濟這事定下來了，要坐牢。

    這消息傳開後，圈子裏多數人都喜聞樂見。他們這個圈子裏，雖然有很多浪的，不務正業的富二代富三代，可像趙開濟那樣的，真的完全目中無人的也沒有多。

    大家都有點兒怵趙開濟，這個人太瘋，你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得罪他了，他又什麽時候會報複回來。

    蘇苒和林寧說，也就顧淮琛梁璟言他們幾個人，不怕趙家，不怕趙開濟。其他人都有點兒怕，畢竟趙家是有錢也有勢。

    這年頭有錢不怕，有勢有人才是最讓人擔心的。

    “……”

    趙開濟的事，在茶餘飯後熱鬧了一段時間，便過去了。

    大家都要生活，沒有人會一直關注別人的八卦。

    天氣越來越冷，林寧現在於每天早上都起不來去上班的地步。要不是對舞蹈還有，是真的想窩在家裏當鹹魚了。

    一晃眼工夫，又到了年底。

    這一年的年，林寧依舊是跟顧淮琛，還有溫慈等諸位好友一起過的。

    大家一起去郊區放煙花，在那邊待了兩天。

    元旦過後，顧淮琛更忙了，他好幾次飛國外出差，忙得那一個腳不沾地。

    不過每次回來，他都會給林寧帶回來一些拍賣會上的禮，手鐲，項鏈，耳環，手鏈等等，各種珠寶給林寧準備著，讓林寧心花怒放。

    是真的喜歡這些東西。

    農曆新年到來前，顧淮琛和林寧一起，陪著紀士顧父再次去了超市采購年貨。

    大年三十這一晚，兩人哪也沒去，也沒跟溫慈等人聚會，在家吃過團圓飯後，便陪著老爺子看春晚。

    兩人定了初二這天出國玩，所以想盡可能地在家待得久一點。

    林寧毫不意外地，又收到全家給的歲包，新年禮。

    顧家的人，一如既往把當小孩子在寵。

    大年初一這天，林寧和顧淮琛一大家子先去了一趟廟裏，從廟裏出來後，他們倆去了墓園。

    有段時間沒有來墓園，再次過來，林寧覺自己攢了很多話想和趙汀蘭說。

    知道有話對趙汀蘭說，顧淮琛把花放下，了一聲媽，又說了幾句後，便往另一側走了。

    “我去那邊等你，你跟媽聊聊天。”

    林寧點點頭，“知道。”

    等顧淮琛走遠後，林寧著墓碑上的人笑了笑，“媽，新年快樂。”

    彎腰蹲下，仰起臉看著趙汀蘭的照片，淺聲道，“一下子，你都離開我半年多了。”

    說到這，林寧有些傷。

    微微抿了下，好奇地問：“您在那邊還好嗎？”

    墓園靜悄悄的，無人回應。

    著這份靜謐，林寧倒也習慣了。

    本想歎口氣，又想到趙汀蘭之前和說的，不要輕易歎氣，特別是新年伊始的時候，容易把一年的好運氣給歎走。

    林寧沒有那麽迷信，可想多聽聽趙汀蘭的話。

    忍住歎氣的想法，開始跟趙汀蘭說自己最近這段時間的生活，說了不開心的事，也說了工作上的困難。

    還提了邊的朋友。

    “我跟您說，上次我陪顧淮琛參加一個宴會，到穆月靈了，又跟我比，煩死了。”林寧說，“不過我其實沒有那麽討厭了，您去世的時候，還發了幾條信息安我。”

    林寧輕聲，“我知道從小到大我和為什麽不對付，我覺得太假，覺得我太幸福。”

    穆月靈羨慕的幸福，是趙汀蘭給的。

    同樣的，林寧也明白了穆月靈為什麽假。所在的穆家，比林家更爛。好歹有趙汀蘭，穆月靈的親媽和爸差不太多，都不是為著想的人，不假一點兒，本沒有辦法生活下去。

    可能是過了年又長大了一歲，林寧發覺自己思想變得了一點點，都不想跟穆月靈那麽計較了。

    和趙汀蘭說完穆月靈，又提了提蘇苒，溫慈等人。

    最後，才是顧淮琛。

    說到顧淮琛，林寧舉起手朝趙汀蘭晃了晃，笑著說，“媽，看看顧淮琛送我的新年禮，我超級喜歡這枚戒指，你覺得好看嗎？”

    林寧自言自語說著，說了很多和顧淮琛做的事，顧淮琛送給他的禮。

    甚至還說到了昨晚的團圓飯。

    聊到最後，跟趙汀蘭說，“媽……我現在一切都好。”

    唯一不好的是，再也沒有媽媽了。

    想趙汀蘭了。

    “……”

    林寧在趙汀蘭的墓碑前和聊了很久，聊到的都麻了，才不得不結束今日份對話。

    “時間不早了，我跟顧淮琛要回家了。”林寧和趙汀蘭說，“過幾個月我們再來看您，您記得想我。”

    說完，林寧這才依依不舍地朝另一端等待他的人走。

    而等待的人，在看見朝他走過去時，迫不及待上前，朝走過來，接住，“跟媽聊完了？”

    林寧點點頭。

    顧淮琛手，將牽住，和十指相扣，“那我們回家，過段時間再來看。”

    林寧一怔，笑著說：“好。”

    將兩人的影拉長，他們手牽著手離開，往家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