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越界（一） 沒有經驗

藺雨舟的翻臉很有震懾力。他一直是很有禮貌的人，哪怕不喜歡你，你跟他講話他也會回復的那種人。他翻臉了，在這個方面就欠缺一點禮貌。他有事只在手機上說，面對面時候李斯琳跟他講話，他本不回。一張臉繃繃，像冰山一樣。有時眉眼一，李斯琳以為他要開口，結果他生生憋回去，以沉默代替他強烈的抗議。

李斯琳沒遇到其人其事，很快就找到了樂趣，把這當跟藺雨舟之間的一種嶄新的流方式，簡直在氣死藺雨舟的路上找到了捷徑。甚至故意說：「嗨，姐妹，你看我的發好看嗎？」

扭腰這件事並不能讓停止折騰，不知哪裡搞來奇怪的染髮水，用類似於即將炸的味道浸泡整個房間，半個小時後的吹風機開始吹，再然後，頂著一頭紅頭髮藺雨舟：「房客房客，你的房東請求幫助。」

對，就是頂著這個發問藺雨舟：「我的發好看嗎？」

在藺雨舟有限的審認知里，這個，他實在無法違心夸好看。儘管這讓看起來古靈怪很是特別，但跟好看不太沾邊。好在他在生氣，本不需要回答這個問題。

扶李斯琳去餐桌的時候，李斯琳問他：「我是不是比前幾天胖了？這幾天都沒運。」

藺雨舟安頓坐好，才拿出手機回：「沒有。」

「那我的發好看嗎？」

藺雨舟不打字。

「那我們今天吃什麼？」李斯琳繼續問他，藺雨舟看一眼，繼續打字：「我吃最後一頓剩菜，你吃清蒸魚和排骨。」

多稚啊。

李斯琳一邊笑他，一邊逗他：「藺雨舟你嗓子怎麼了？」

藺雨舟：不想說話。

「哦。」

藺雨舟一邊冷臉一邊回應李斯琳的高頻高需求的照顧請求，在這個兩居室的家裡忙得團團轉。而李斯琳躺在床上解決了自己的工作。會回到顧峻川創辦的L重新做首席模特，同時每周三和周五兩個晚上視況去酒吧駐唱。

著急找工作的起因是初一的一個閃念，買車。從前的車出國前讓賣了，車牌放在李潤凱那輛快報廢的破車上。那輛車，出去前開過一次，咣當咣當好不熱鬧。在網上看了看，喜歡的車首付要20餘萬，而這幾年在國外邊學習邊賺錢邊樂，存款所剩無幾。

在房間裡打電話找工作，準備除了以上工作，再琢磨著賺點快錢。藺雨舟在外面恍惚聽到「陪酒」二字，冷臉化了，敲門問：「你著急用錢嗎？」

「你說話了？」李斯琳對著門口喊，而後抱著枕頭笑。就知道藺雨舟的態度維持不了多久，他這人本就不會裝酷。

「你著急用錢嗎？」

李斯琳掛斷電話，扶著腰走到門口開門看他：「對啊，我要買車。」

「我有。」

「你有錢？」

「我有。不太多，應該有二十多萬。」

藺雨舟依仗自己的勤儉節約和善於持家以及小心謹慎的投資，攢下了一點錢。

李斯琳不習慣跟人借錢，自然也不會跟藺雨舟借：「真好啊，留著吧！我自己能賺錢。賺不到我就跟我爸媽要。」

「你都要陪酒了。」藺雨舟說。

「誰說我要陪酒？」

「你剛剛說的。」

「我說的是品酒！」李斯琳被他氣樂了：「哪跟哪啊，我說前門樓子你說骨軸子。」

「你用我的錢。」

「我不用。」

「必須用。」藺雨舟急紅了臉：「你因為照顧我腰傷了，醫生說讓你多臥床。你還沒完全好就要出去做那麼多工作，萬一嚴重了我心裡過意不去。」

「你在外面聽我打電話？」李斯琳直指核心：「你還有這癖好呢？」

「你…家隔音不好，你不是知道嗎？我借你。」藺雨舟的觀點是：你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他說得真意切，讓李斯琳找不出拒絕的理由。最後達協議：李斯琳視實際況每個月還他一部分，利息就是每個月請他吃一次飯。

李斯琳哪裡跟人借過錢，這下被著用藺雨舟的錢，怎麼琢磨都覺得彆扭。再仔細想，又覺得藺雨舟厲害。藺雨落在老家綠春開民宿的時候，藺雨舟把所有的積蓄都拿出去了。那麼，現在他手裡的錢，是他這幾年攢的。

藺雨舟厲害啊。能讓錢生錢。

李斯琳推了品酒會的工作，反正也不太喜歡跟那些油膩講話，現在錢的問題暫時解決了，自然就不肯再去。

藺雨舟問要買什麼車，李斯琳說買個幾十萬的代步車吧。藺雨舟糾正：幾十萬不是代步車。

藺雨舟不太懂車，因為李斯琳要買，就陪研究起來。

假期最後一天，兩個人在家裡研究車。他們研究車可不是隨便翻翻而已，而是買了塊白板搞類比。那分類亦是清楚，價格區間、能、品牌、增值服務，寫滿了整整一張白板，那架勢不像要買車，倒像是準備做行業研究。

一個人講一個人聽的討論不算腦暴，只能算輸出；有來有往積極討論滲細節產生結論，那才腦暴。兩個人在這樣的流中找到了一點做學的快。李斯琳雖然「不務正業」好幾年，但基礎還在，他們延展討論的時候嘰里呱啦，眼睛裡閃著因為興趣帶來的星星。站起來扶著腰，手裡那支白板筆一點一點：「這個車，總結一下，樣子貨。不買。」毫不手推翻了自己最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