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薇抄起手邊的水杯砸向陳湛,力道很大,砸在他額頭上,過來幾秒額角便溢出了。
他驚愕的抬手了自己的額頭,轉而對上梁薇的眼睛,即將發的話語被活生生遏制住。
“陳湛,下次,我向你扔的,可不就是這麼個杯子那麼簡單了。”梁薇瞇起眼,薄涼的音著一狠勁。
陳湛咽了口口水,有些不寒而栗,到底二十出頭,還年輕。
梁薇拿過打火機,一次點著,狠狠吸了幾口心才被平復。
“這事就這麼著吧,我也不要你什麼虛偽無用的道歉。”梁薇站在陳湛面前,個頭也不比他矮,煙霧都吐在他臉上。
人強起來讓人覺得害怕,起來讓人覺得冷。
梁薇又說:“你口中什麼小三,你怎麼想怎麼想,我和林致深認識的時候你還在看畫片。”
陳湛從小被追捧著長大,從沒過這樣的氣,還是被一個人的氣勢給倒,他握雙拳,咬牙悶聲不發。
林致深喝完一杯茶,味道有些甘。
他說:“陳湛,這次我賣陳家二老一個面子。”
“大哥!”
梁薇知道,就算現在砍了陳湛的胳膊,林致深眼睛也不會眨一下。
陳家對來他說算什麼。
“林家和陳家只是合作關系,這聲大哥就免了吧。”
陳湛瞪大眼睛,“那我姐呢?算什麼?啊?”
“逝去的人已經逝去。”林致深說的云淡風輕。
陳湛大笑兩聲,算是徹底明白了。
“好啊,你把我帶到這里就是為了給這個人出口氣?你們兩個心心相惜,那你不娶娶我姐干什麼?我陳家那點錢你真的稀罕?”
林致深不愿多說,站在門外的兩個保鏢擺手姿,請陳湛出去。
門被關上的那一剎一切都寧靜了,躺在地上沾的玻璃杯,梁薇夾在手里的半截煙,林致深飲完的茶水,無一不著抑的氣氛。
梁薇默了一會,掐滅煙,起要走。
“今天謝了。”
林致深抬眸,“你的父親快出獄了。”
第40章
梁薇頓住腳步,高挑的背影著一倔勁。
林致深:“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我自己能理。”
“你恨了這麼多年,能理好嗎。”
梁薇:“這麼多年......呵,可無論多年,該來的總會來,過去的都只是過去。”
“你變了很多。”
林致深記得,六七年前的梁薇言行舉止囂張跋扈,天不怕地不怕,連看人的眼神都帶著戾氣,他也記得,那次梁薇說起的父親,說,我恨不得殺了他!
這些年變得更世故更圓,有些東西不愿再掙,雖然依舊灑隨意,但還是變了。
梁薇說:“沒有人不會變。”
“我不會。”林致深拄著拐杖撐起,他右腳往前了一步,的重復道:“我不會。”
“那你找到了嗎?這麼多年,你找到了嗎?”梁薇提高分貝,轉過盯著他看。
林致深背著,廓依然清晰,黑的西裝帶來迫,那雙漆黑如墨的眼著極重的冷。
梁薇看著他,語氣又了,說:“林致深,你明明什麼都有,明明活得那麼尊貴,卻偏偏要讓自己活在地獄里。”
他靠近步步,林致深俯頭,幾乎面面,他輕輕的說:“我們都一樣,梁薇,我們都一樣。”
梁薇別過腦袋,頭也不回的往外走,高跟鞋在走廊上下慌的聲響。
是,他們都一樣。
因為是一樣的人,所以相互依靠那麼多年,因為是一樣的人,所以所謂的過去只是過去他一個字都不會信,因為是一樣的人,所以他們知道彼此活得有多累。
林致深站在窗邊,他看見那輛紅的跑車開出停車場,涌車流,慢慢消失在他的視野里。
林致深的那兩句話一直縈繞在梁薇耳邊,握著方向盤似乎能將其捻斷。
林致深心里的恨,心里的怨,這是維持他們兩個關系的紐帶。
他覺得懂他,理解他。
所以當試著放下的時候和林致深的紐帶就斷了。
十字路口,遇上紅燈。
梁薇覺得口中干,搖下車窗,點了煙。
瞇起眼,煙霧繚繞在眼前,看不清前方。
卻看清了自己。
玩了十幾年,浪了十幾年,對梁剛徐衛梅憋著一口氣,對自己也憋著一口氣,年紀越大越覺得不安。
有時午夜夢回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活些什麼,活在這世上活出了什麼。
因為害怕所以逃避,因為疚所以自責,因為怨恨所以自我放浪,支撐這麼多年的竟然是這些緒。
而折磨這麼多年的亦是如此。
副駕駛座椅上手機響,梁薇吐了口煙,拿過一看,是陸沉鄞的電話,在此之前他已經打了十來個電話。
梁薇掐滅半截煙,淺淺的吸了口氣才接電話。
綠燈亮,踩油門。
電話被接,陸沉鄞像是松了口氣,“之前打你電話怎麼不接,你在家嗎?”
梁薇看著前方的路,視線有些模糊,吸了吸鼻子,下緒,將車停在柏油路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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