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缺進審訊室看了一眼，“霍，可真夠慘的，還沒死呢，裏還在不斷地哀求。”

雖然還沒死，但也是臨死前的迴返照了。

雙手雙腳，脖子，連脊柱骨都全部拉斷了，管也基本上被拉斷了，活是活不了了，最後一定會活生生的疼死，這個過程會相對漫長。

秦墨在審訊室外著煙，“這麼讓他死，便宜他了，我本想把他千刀萬剮的，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腥，爲這種人髒了手，不值得。

又想車裂，可又害怕東一塊，西一塊的，也不妥。

還是這樣好，給他留一個全，他也死的不快活。”

徐缺道：“該審訊的都審訊出來了，目前已經知道的基地有八個，已經派人去核查了。

不過這些基地都比較遠，如果阿嗣久不出現，恐怕會通風報信。”

“南洋基地，基本上已經被一網打盡了，不用擔心這些。”秦墨說道，不出手就算了，再出手，他必然會以雷霆萬鈞之勢將他們一網打盡。

“那兩個人怎麼辦？”

“們無辜嗎？”

“不無辜。”徐缺回道。

“不無辜問我做什麼？生在這個基地，哪怕們什麼都沒做，那也是一種罪過。”

秦墨呼出一口煙氣，當初就是他太心，總覺得自己不把事做太絕，對方也不會僭越。

但是他錯了，錯的離譜。

人這個東西，生來就是一團慾，滿足了慾會空虛，滿足不了慾會痛苦。

這遲來的收尾，也算是有個代了。

碾滅了煙，秦墨說道：“死了直接燒了，你要全程盯著，不能讓他離開你的視線！”

“是，老皇爺！”徐缺努力站直。

秦墨離開後，徐缺進到審訊室，阿嗣早就死了，眼珠子充，一整個瞪出眼眶，骨頭刺穿皮，鮮一滴滴的落下。

“霍，死狀還慘的。”

徐缺譏諷一笑，隨即搖搖桿，一點點的恢復。

只不過，阿嗣的軀就像是零碎的擺件，雖然靠著皮連在一起，卻變得象起來，就像是一灘爛，再說了，這本來就是一灘爛。

“活著不好嗎，非要作死，你不會真以爲自己能瞞得過老皇爺吧？當年老皇爺心，放了你，看在誰的面子上，你不懂嗎？

不過人死債消，到你這一代，上一輩的恩恩怨怨也基本上了了。”徐缺說著，那死不瞑目的阿嗣就像是聽進去了一樣，竟然閉上了眼睛。

“這就聽話了，要不然，死都不讓你超生，生前沒有當一個聽話的人，死後就當一個聽話的鬼。

生前你弄不過，死後你更弄不過了。”

徐缺一招手，阿嗣的就被擡下去了，整個過程徐缺都跟著，拉著他來到了火葬場，眼睜睜看著他被推進焚燒爐子裏。

依稀間，他彷彿聽到了阿嗣慘烈的聲。

不過焚燒的人說，這是焚燒發出的聲音。

“還真夠命的。”徐缺著煙，不屑的撇撇，莫說他死了，就算還活著，他也不怕，都是山海裏爬出來的人，有幾個人會怕這些的？

;他渾的氣，閻王爺看到了都會繞道走。

不多時，焚燒結束，拉出了一堆骨灰還沒有有燒化的骨頭殘片。

“徐大人，這些需要小的拿罈子裝起來嗎？”

“不用了，直接丟廁所裏就行了。”徐缺哪有這個閒逸致管這些，擺擺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不過，阿嗣也算值了，雖然沒有像他祖父，父親那樣，擁有一個龐大的墓葬羣，可冠冢埋葬的位置還是很不錯的。

反正在世人眼裏，他早就死了多年了。

此件事了，徐缺回去覆命，“老皇爺，都辦妥了，骨灰都撒茅坑裏了！”

“你比我狠！”秦墨玩味一笑。

“他自找的。”徐缺咬牙罵道：“死了多人，他難道不應該嗎？”

“應該！”秦墨點點頭，有些如釋重負，這些年來跟阿嗣鬥智鬥勇，那些無辜慘死的百姓纔是最可憐的。

即便有補償，也有暗中照料這些人的親人，但他們終究是回不來了。

跟普通的兇殺案不同，因爲與他有關係，所以纔會慚愧。

“總算告一段落了。”秦墨道：”你追查這件事也多年了。”

“快十年了。”徐缺道：“微臣熬了一個又一個夜晚，還險些死了，但是託老皇爺的福氣，微臣也是命大，活下來了。

可算是把這個幕後真兇給熬死了。”

他有一種揚眉吐氣的覺。

秦墨也忍不住笑道：“走，朕請你喫飯，喝酒，今天咱兩好好喝一杯！”

徐缺砸了咂，“多謝老皇爺。”

兩人是君臣，可多年下來，亦是親無間的好友。

秦墨勾住了徐缺的肩膀，“老夥計，可以歇一歇了，日後不會有太棘手的事了。”

徐缺僵的子了下來，頗爲的說道：“老皇爺都沒有歇下來，臣怎麼敢歇下來呢。

如果可以的話，微臣想做到死。

微臣賤骨頭，忙活了一輩子，臨了要是給自己放長假，說不定就給自己放死了！”

秦墨指著他，“你啊，德行！”

徐缺咧一笑，“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就是陪著老皇爺，此生最驕傲的事也莫過於此。

不過，微臣也有一件事想做。”

“什麼事？”

“寫一本書，一本回憶錄，不一定要出版，可以留下來，寫給子孫後代看看，讓他們瞧瞧他們的祖上是何等的榮。”徐缺撓了撓頭，頗爲不好意思的道：“不過我筆桿子臭，老皇爺能不能空幫微臣斧正斧正？”

“我當什麼事，你儘管拿來就是了。”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人這一生，總要留下什麼。

有的人名留青史，風無限。

但是人與人最公平的事就是，都會死。

不管你如何囂張，如何不可一世，你終究會走向末路。

那一方小小的窟窿，最終是你的歸宿。

但有的人，也執著於留下自己的痕跡。

比如徐缺。

人生百年，彈指一瞬，總要留下點什麼。

秦墨覺得，這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