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爹。”陳念應聲。

沈辭這才放下手中什起，陳念也跟著起，“爹找我有事？”

沈辭頷首，兩人在一側落座。

“阿念，既明（范玉）來了，這次要同爾商談談邊界商貿之事，既明會留在林北一段時日，爹也要暫時留在林北同他一道，這次不同你們兄妹二人一起回京了，爹要年關前才能回去，你帶妹妹先走。”

“好。”陳念端起一側的水壺，給沈辭沖茶。

林北天涼，茶水也涼得快。屋中大多會有一直架在火上水壺，水是暖的，要喝的時候，用熱水沖茶。沈辭接過陳念遞來的杯子，也見陳念自己沖了茶，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瓣呵出一抹暖意。

沈辭溫聲道，“阿念，臘月你要主東宮，原本爹能陪你，但眼下看是來不及了。阿翎同你一，爹不擔心，但有些話，爹想提前同你說。”

陳念放下茶盞，“阿念聽著。”

陳念看向沈辭。

沈辭笑了笑，瓣一抹笑意，“就父子之間的夜話，別告訴你娘。”

陳念忍不住笑，“知曉了。”

從他懂事起，就知曉父親護著母親方式與旁人不同。

母親在朝中事務繁忙，父親也時常在邊關駐軍中巡視，兩人一年里有一半的時間在一，還有一半的時間在各自忙著各自的事，但無論在何，兩人都會相互諒，也都在為燕韓竭心盡力。

這樣的諒與默契很讓人羨慕，他也并不覺得父親母親從小給他和妹妹的照顧與關比旁的孩子，相反，可能更多。

但與旁人相反，在他和妹妹這里，母親的教誨更多，父親很直接同他和妹妹說教，更像是一直站在母親后，自己也多聽母親的，但其實他都知道，父親才是母親的倚靠，只是一直默默站在母親后。

父親對他和妹妹，關的方式不同，但從小到大，父親在他心中一直是溫暖。

譬如當下，“東宮的事，你娘會同你說，爹今日同你說的是旁的。”

陳念看他。

沈辭笑道，“你娘對你的要求和期許都很高，也寄予了厚，但世上不會有兩個完全一樣的人，也沒有完全一樣的路，你面對的燕韓同你娘當年面對的燕韓也是不一樣的。你娘和朝中員，軍中將領，還有國中百姓都會希你做一個明君，繼續開拓燕韓盛世，爹也希。但爹更希的，是你自己能清楚自己沒一步想做的事，每一個階段想為的人，對爹來說，這才是更重要的……”

“爹……”陳念知曉父親的期許。

沈辭繼續道，“你想做什麼樣的東宮，日后就去做什麼樣的東宮；想做什麼樣君王，日后就做什麼樣的君王。沒有人的人生軌跡是旁人鋪陳好的，每一步都要靠自己一步一步扎實得走，既然是走，就一定會跌倒。跌倒也不可怕，眾目睽睽之下的跌倒更不可怕。人無完人，沒有人規定東宮不能做錯事，也沒有人規定天子不會犯錯，但爹希無論你在什麼時候，都有坦然接的心，和重新再來的勇氣。”

“爹。”陳念眸間微潤。

沈辭角微微勾勒，“還有，無論你在何，居何位，在爹心中，你都是爹的阿念；也無論日后遇到遇到多著風波，爹都在你后。”

“爹。”陳念間哽咽。

沈辭手了他的頭，像小時候一樣，“東宮不易做，但爹相信你能做好。”

陳念頷首，“知道了，爹，念念會努力的。”

***

翌日林北馬場，郭子曉，余亞，周世俊等人都在，小沈歆也在。

“余叔叔，周叔叔，郭叔叔，你們猜誰會贏啊？”郭子曉抱著沈歆，沈歆在郭子曉懷中問起。

先開口的是周世俊，一面下，一面嘆道，“應該是沈將軍吧，雖然太子的騎是沈將軍教的，但兩月太子在邊關悉風土人，沈將軍也日日帶著太子去馬場跑馬，太子的騎還真不錯，但想要攆上沈將軍，恐怕也不是容易事兒，是吧，余將軍？”

余亞環臂搖頭，“不好說。”

沈歆又問郭子曉，“郭叔叔，你還沒猜呢！”

郭子曉看向自己懷中，將軍的寶貝兒，嘆道，“我呀，我猜一定是太子贏！”

余亞跟著笑起來。

“為什麼呀？”沈歆也笑。

郭子曉嘆道，“將軍是太子太保，從小看著太子長大的，雖然將軍他上從來不說，但其實對太子維護得很，看著吧，他一定會輸。”

“快看，來了！”郭子曉話音剛落，周世俊喚了聲。

幾人紛紛仰首，真來了，兩馬近乎是并駕齊驅，從遠疾馳而來，馬蹄飛濺，帶起揚塵無數。

“呵，我怎麼覺得這次沈將軍沒太放水啊。”余亞嘆。

用得是沒太，不是沒。

沈將軍的騎，軍中比得過的都沒幾個，要是不放水，太子本攆不上。

但這種程度的放水，太子不僅能跟上，還能與沈將軍并駕齊驅，確實不由讓人眼前一亮。

郭子曉也出乎意料，“嘶，太子的騎這兩月進得好快，讓人刮目相看啊！”

周世俊也嘆，“是啊，能進步這麼快，是天賦無疑了。若不是太子，說是將門之后都有人信。”

余亞笑道，“將門之后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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