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知道沈頤喬嫁了個大佬,卻沒聯想到大佬邊都是大佬。
圈子越往上越小。
這不全是人嗎?
中午坐到飯桌上,林暢沒那麽張了,但雙腳還是在餐桌底下並著。的底氣源自於是沈頤喬的徒弟,無法鬆弛是因為滿桌的大人。
剛剛袁總介紹了一圈。
什麽什麽理事會書長,什麽什麽監事,什麽什麽集團書記,名號多得都嚇死個人。
這桌人坐齊了,卻遲遲沒有筷。
頻頻向包間門的作,暗示還有貴客。
林暢用氣音問:“師父,在等誰啊?”
還能有誰?
周沉吧。
要不然袁飛特意留吃飯做什麽?
正想著,包間門被侍應生從兩邊拉開,男人從容邁。還是今早出門時那套雙排扣西裝,腰間第一顆扣子扣著,裹出勁瘦型。
他說著不好意思,晚來。語態謙和,舉手投足間卻有上位者不急不躁的從容。
視線環視一圈,最後徑直朝沈頤喬走來。
桌上有人不知他們二人關係,還殷勤地請他上座主位。
周沉擺擺手:“唔使。”
直到他邊解開西裝扣邊坐下,還不忘側頭問沈頤喬:“今天不忙?沒急著回電視臺?”
不知的那幾個恍然大悟。
早聽說過,周總的太太好像是電視臺當家主播。
“吃頓飯的時間還是有的。”沈頤喬笑著說,“要不然這個點回去,我隻能帶林暢去食堂掃尾了。”
周沉這才過來,溫和地點了下頭:“林小姐,你好。”
“您好您好,師——啊不是,周總您好。”
他眼裏全是沈頤喬,其他人在他眼裏可能是“哦,這裏原來還坐著個人”這樣模糊的形容。
林暢旁觀者清,打完招呼便不再吭聲。
每場飯局都是一個漩渦。
無關座次和聚會緣由,話題總會在不知不覺間朝著場某個中心傾斜,那些林暢眼裏的大人好像同他們普通人也沒什麽區別。
或者說他們更豁得出臉,為了一畝三分地的利益。
和周沉之間還隔著一重沈頤喬的關係呢,都被吹捧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什麽巾幗不讓須眉,什麽年有為。
要知道幾個月前還在校園裏為了打一勺飯跟阿姨爭論,幾天前在育館當跑小妹,今天這場采訪還打磕呢!
林暢一口一口抿著果,覺得無趣,餘則一個勁地瞄隔壁。
比CP文好看!
周沉進來後始終將注意力聚焦在沈頤喬附近,旁人同他談生意,他耳朵聽,卻能在沈頤喬抬起手腕的同時將想要的菜夾到碗裏。
旁人給沈頤喬敬酒,還沒說話,周沉就替婉拒了:“下午還要回電視臺。”
酒杯從手裏走,他推高向對方示意,而後抵到自己下,一飲而盡。
有周總代勞,敬酒的人隻覺得與有榮焉。
但第二次,也不敢了。
沈頤喬坐在邊上,小聲提醒:“你不回公司了?”
“要回,中午是空出來陪你吃個飯。”
沈頤喬側目:“那你還喝這麽多?”
“我酒量怎麽樣你不知道?”周沉眼皮倦懶地搭下,冷白的皮上漸漸泛出緋。似是酒意上頭,又像刻意借此說些真心話,“還是把我跟誰搞錯了?”
周沉的酒量怎麽樣沈頤喬沒底。
隻知道結婚晚宴,那麽多人逮著機會同他飲酒,他都來者不拒。
以為回去要伺候一個醉鬼,卻沒想燈一關,仍能從黑暗中知到對方清醒又焦灼的視線,宛如大草原上的奔襲,羚羊與獵豹,被拆之腹。
總歸酒量是不差的。
沈頤喬沒明白那後麵那句的意思,隻好挑著不會錯的話:“……飲酒傷。”
“知道了。”周沉道,“他們也不敢再敬。”
如果隻是這張圓桌上的人,自然沒有下文。都是人,誰都讀得懂氛圍。不巧飯局進行到一半,桌上有人說隔壁包間有朋友,想過來敬酒。
眾人不約而同把目移向周沉。
周沉朝袁飛道:“你的局,你做主。”
生意人很會將人拒之門外,不一會兒,隔壁客人進來。為首那人領口別一枚鑽石針,很是惹眼。
沈頤喬過去,覺得眼。
幾人從中盤桓,戴針的男人朝周沉這看過來,擺出失敬的表,態度殷切。
旁人介紹:“這是天海日化的徐總。”
“這是微澳周總。”
周沉和煦地抬了下手腕:“徐總。”
“小徐小徐。”那人連忙放低姿態,握著高腳杯的手垂到腰際,“您我小徐就好。”
沈頤喬想起來了。
這不就是被潑了一旺的徐總嗎?
深市那麽大,幾年都沒再到過。深市又那麽小,偏偏這會兒遇見了。
見對方目移過來,凝滯幾秒,心想,總不會記這麽好?還覺得眼呢?
旁人看不出,但周沉卻能在沈頤喬忽然收斂的緒裏發現端倪。
他不聲側過,擋住沈頤喬大半。
半杯酒下肚,他冷淡地放下杯子。
“酒量不佳,海涵。”
姓徐的哪裏敢置喙,他來就是因為聽說微澳的負責人在,怎麽也得來臉刷刷存在。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視線很失禮,於是不好意思地給自己找補:“這位是……”
“我太太。”周沉道。
“周太太天人之姿。”徐總一個勁誇,“是我看岔了,覺得眼多看了幾眼。”
旁邊引薦的人有意解圍。
“徐總你這招太老土了,和幾個漂亮姑娘說過眼啊?”
“哪敢?”徐總說,“我怎麽敢把玩笑開到周太太頭上,我是真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那一定是新聞上吧!”旁人說,“周太太可是我們深市電視臺的當家主播。”
徐總怔愣片刻,腦海裏曾經見過的模糊影像逐漸清晰起來。
沈頤喬笑笑:“現在做幕後了,您客氣。”
私底下說話沒用播音腔,卻也字字清晰,很有人說話能這麽悅耳。
徐總聽到耳朵裏倍悉。
他定定地看對方眉眼,越看越覺得是。怎麽當時在電視臺到,他就信了自己當時的推斷呢?
如今對方的份……
徐總扯了下領結:“大概就是新聞上看到過吧,幸會幸會。”
走出包廂。
徐總扯散了扣子,腳步焦躁地踱了幾步。
幾年前被潑的恨意忽得湧上心頭,他咬了咬牙,一邊覺得心,一邊又不如意。
怎麽這人偏偏是周沉的老婆?
傍晚的雨很大。男人將傘撐過阮清頭頂,目光炙熱:“跟我去個地方?”後來……那一場無關情愛的旖旎風月,終究成了她賠上所有的惹火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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