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曄卻沉沉地凝了懷裡的人一會，糾正，「就是告白。」

顧影想要否認，但沒能功。沈時曄在他自己投下來的影子裡開始深吻著，嗅著表面的香氣，吞掉了所有的聲音。已經被他調.教壞了，被他含住瓣之後，本不必他撬開齒關，就會主張遞給他甜的舌尖。

吉涅斯回了車上，遠遠地點你。】

他要是不說，顧影都快忘了這一茬了。

五道口除了各個大學院所，還有很多獨角公司，猜他是來談生意，路過逗一逗而已。而且現在榮升人民教師醉心事業，真沒心思陪他玩什麼恨海天的你不我我不你遊戲，思索兩秒鐘，回他冷冰冰四個字：【沒空，勿擾。】

沈時曄沒回。

顧影丟下手機去洗臉，煮咖啡時收到麗然的電話，去所裡面試幾個新的研究助理。

聶西澤回國帶來一，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沈時曄作為「無關人員」本人，毫沒有被趕的自覺。麗然也是個傻的，看不懂顧影的眼，抱著面試者的一沓簡歷對解釋，「這位沈先生是我們的資方之一，想要深考察一下行業，所以才來參加面試的。」

這個理由離譜中又帶著一合合理，實驗室的RA並非個個都承擔複雜的科研任務，有時候的確會招收一些社會人士，比如，某些家裡有門路的高中生，就很喜歡做RA為自己的履歷鍍金。

麗然把話說到這份上，顧影還能趕人嗎？

——不能。非但不能，還要忍氣吞聲。今天敢得罪投資人，明天就不用在這一行里混了。

前面的八個面試者，都很中規中矩。一半是本校的本科生，基礎紮實靈氣有天賦，另一半是想明年考本所博士生的外校學生，做RA是為了提前悉環境，態度很誠懇。

顧影認認真真對待每一位面試者，哪怕是資質差一點、很可能不給過的，也耐心為對方的研究提出意見，不讓任何人空手而歸。

到最後一位，已經過了快三小時。男人坐在那裡，形依然拔，如一尊不的玉山。

麗然把他的簡歷放在顧影面前，厚厚一沓，顧影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那是簡歷。

拿起來翻了翻，二十來頁，「……」

再仔細一看，看不懂……

那些金融語數據當然看不懂，跳去看他大學期間畢業論文，他還真是學純數的，但是純數的各個分支之間隔行如隔山，顧影八百年不學純數了，一整條標題只讀懂了「the」「of」兩個單詞。

顧影本來就不開心，這會兒到智力辱，更煩了，卯足了勁找他的茬。

「這位沈先生。」上來就人攻擊，「別人的簡歷都只有兩三頁，你為什麼浪費這麼多紙？哦對不起，我沒注意，你三十二歲了，比他們整整一，三頁紙是寫不下你漫長的人生。」

麗然呆呆看了一眼：師姐突然攻擊力好強啊……

沈時曄不卑不起，單手扣上西服扣子，朝輕輕一頷首，「顧老師客氣。寫得多，是便於你全面了解我。」

聲音磁聽，堪稱金玉之聲。

旁邊一排面試者雀無聲，不約而同地想：這位說話的架勢，好像什麼高層峰會發言人啊……

這種人也要和他們搶月薪四百的RA職位嗎？這個世界真是卷得令人絕。

顧影表面冷靜，心底已經輕輕地崩潰了。

就算是要全面了解……也不用把高型星座MBTI什麼的都通通寫上去吧，這是面試還是相親？？

定了定神，維持著面試的高冷，盯著簡歷一目十行，跳過了他眼花繚的一堆執行、董事局主席和政.治職務title，找茬式提問，「沒有和生學相關的工作經驗？」

「做過三家生科技公司的併購和IPO案，」沈時曄彬彬有禮地示意翻頁，「請看第十三頁第四段，分別涉及基因組學、腦科學和癌癥檢測。」

顧影連IPO是什麼都沒聽過，煩得想把簡歷扣在面前的男人臉上，狠狠質問他，現在究竟是誰在面試誰，他憑什麼這麼淡定？

但是不可以，今天的人設是溫可親的顧老師，不可以破功。

微笑，「這個什麼什麼併購案，肯定不是你一個人做的吧，把集的功勞歸於自己，似乎不太妥。」

沈時曄，「當時我是他們的CEO。」

「我們今天是招助理，不招CEO。」

沈時曄輕點頭，「我可以做助理。」

「助理什麼苦力活都要干，包括搬儀，取快遞，點外賣——」顧影抬了抬下，「沈先生，你知道點外賣是什麼嗎？」

沈時曄看起來認真思索了一下，「我不會，但我的書可以會。」

顧影被氣得笑起來，「那我為什麼不直接招你的書而要招你？」

「可能是因為，」沈時曄實事求是，「你們所里付不起我書的薪水吧。」

比如Emma，的基礎工資加上年終獎是妥妥的百萬年薪。

「……」

顧影把他簡歷拍在桌面上，就要吩咐麗然送客——

沈時曄逗夠了，見好就收，「開玩笑的，顧老師。」

他正了正神，一本正經，重新回答的問題，「我既不是天生的CEO，也不是天生的助理，都要從頭學習。我欠缺經驗，但會用態度來彌補。只要——你還願意給我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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