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海，雅苑。

戴都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在沈珩家裡。

喝酒時還是白天，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看這時間，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

值得慶幸的是，頭不是很痛。

可能是睡下之前喝了醒酒湯。

習慣看了一眼床頭櫃的位置，果然看到了沈珩留下的紙條，說他去工作了，有事打電話給他。

戴都笑了笑，去衛生間洗漱。

有些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因為昨天的事，雖然心裡還是有點難，但已經好了很多。

約了溫知知，一起去四合院那邊。

上次，有事去M國，沒來得及去看爺爺。

*

京海，四合院。

一看到戴都，步老爺子就知道，小姑娘心不好。

他給戴都倒了杯茶，“怎麼？遇到煩心事了？”

戴都抿了一口茶水，沒有瞞，不過，也沒有說得很清楚，“和多年的朋友分道揚鑣了。”

其實，能覺得到，魏衿音心裡有事，但不管什麼原因，都不能為對說這麼過分的話的理由。

“這不是很正常嗎？”步老爺子笑著搖搖頭，“人活著這一輩子，分道揚鑣的人多了去了，能和平分開，就已經很難得了。”

他靠在躺椅上，悠遊自在。

戴都被老爺子的緒染，心沒有那麼低落，“話是這樣沒錯，但還是很難做到馬上放下。”

見小姑娘悶悶不樂，步老爺子有些心疼，“慧極必傷，深不壽，你呀，就是太重，看開點。”

他突然想起來，幾十年前，也有人這麼勸過他。

當時，他也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

“爺爺，你和瞿大師，當初為什麼會鬧翻？”

口中的“瞿大師”，是指瞿燕山，步京都的師弟，同時，也是魏衿音的師父。

這句話，之前也問過，但爺爺總是避而不談。

知道，這也是他的心結。

業界都知道這兩位大師是死對頭，但不和的原因究竟是什麼，沒人知道確切的答案。

要是平時，步老爺子不會回答。

但現在，看到戴都和他當年一樣，他心了。

已經活到這麼歲數了，或許，也該說出來了。

“當年，他不顧拜師時的誓言，執意去學西洋畫，還和人去了國外，一去就是幾十年。

他心高氣傲，一度認為，是我和師父墨守規，不懂時代的變遷，看不得他好，心裡積怨頗深。

我和他，就是那個時候徹底斷了關係的。

師父一直記掛著他，從來沒有說過他的不是。

我輾轉多時，終於託人拿到他的聯絡方式，師父去世前，我打電話給他，想讓他回去看看師父，他拒絕了。

如今，幾十年過去，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回來過，更沒有祭拜過師父。”

聽完步老爺子的話，戴都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知道，事實肯定比老爺子說得要慘烈。

怪不得爺爺和瞿燕山，被世人議論了這麼多年，也沒有任何想要緩和關係的想法。

“爺爺，那我們也算是同病相憐了。”戴都苦笑，拍了拍步老爺子的肩膀，試圖緩和一下氣氛，“一會，孫陪你喝兩杯。”

說得豪氣沖天，像是要拜把子似的。

步老爺子被逗笑，“怎麼，聽了爺爺這麼大的，才喝兩杯？”

他知道小姑娘不想他難過，輕哼了一聲，沒有沉溺在過去的回憶裡。

“當然不止兩杯呀！”戴都趕表忠心，“一個概數而已，爺爺和我的關係這麼鐵，當然是千杯不拒。”

笑瞇瞇地挽著老爺子的胳膊，仰起臉，眨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撒賣萌。

偏偏，老爺子就這一套，“這還差不多。”

說開了之後，兩人恢復了往日的相模式。

戴都把在M國發生的事說了一下，重點是沈珩的世。

步老爺子這回算是看出來了，“小鬼，來我這秀恩呢，是不是？”

三句話不離沈珩那小子，哼！

“爺爺，我哪有？”戴都又開始撒，“這些本來就是沈珩的事，提到他，也很正常的嘛！”

爺爺肯定是一個人太孤獨了，要不要，給他介紹個夕紅件？

看到那雙大眼睛咕嚕咕嚕地轉，步老爺子就知道，這小鬼肯定又在想什麼餿主意。

他傲地哼了一聲，打斷對方的思緒，“你說正常就正常吧，你陪那臭小子外出了這麼多天，在這裡陪我兩天，也很正常吧？”

“是正常的。”戴都爽快答應，“我留在這裡，和爺爺賞花下棋，吃飯喝茶，逍遙自在。”

笑意盈盈地看著老爺子，看得老爺子心裡可樂呵了。

他虛咳一聲，掩飾心的高興，“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答應吧。”

戴都在心裡笑。

你就傲吧！

就這樣，戴都在老爺子這裡住了下來，沈珩只能獨守空房。

他知道戴都心不好，和老爺子在一塊或許能解解悶，忍住了沒來找人。

見沈珩這麼懂事，戴都還想多住兩天，沒想到，第二天，就被老爺子下逐客令了。

知道老爺子心，叮囑老爺子一番後，離開了四合院，上了溫知知的車。

*

下車後，戴都和溫知知漫無目的地在河堤上散步。

“是不是有什麼想問的？”戴都笑了笑，“不用覺得難為。”

溫知知眼裡藏不住事，早就看出來了。

“果然瞞不過你。”溫知知歪著頭笑了，“你和衿音談崩了？”

“嗯。”戴都放慢腳步，過去了兩天，再次提及這個話題，心裡平靜了很多，“日後，有關的事，不用告訴我，你要是和有約，也不用我。”

發生了什麼，沒有說出來，也不打算和任何人說。

這是和魏衿音的事，就算做不朋友了，該有的邊界和分寸，還是要把握住。

溫知知是個聰明人，沒有追問，“好，知道了。”

還及時轉移了話題，緩和氣氛，“我明天回城，在那邊等你。”

本來，還想和戴都一起回去的，可惜，沈珩也在，嚶嚶嚶。

戴都試探問了句，“不想當電燈泡？”

“你怎麼知道！”

溫知知一臉詫異。

什麼都沒說呢，就暴了？

“你想多了，我坐飛機，都是直接睡覺的，誰在都不影響。”戴都沒忍住，笑了笑，“非說電燈泡的話，林方和代序豈不是也是電燈泡？”

偏頭看向溫知知，“一起回去吧，你一個孩子，我也不放心，到時候，你跟著代序他們就行。”

知道林方和代序也一起，溫知知終於沒有心理負擔，開心答應，“好！”

兩人慢悠悠走了二十分鐘。

期間，溫知知一直在分開心的事。

還說了去見偶像姜黎時的時候的場景，稱讚完姜黎時的盛世，又開始謝戴都幫忙引薦，滔滔不絕。

戴都角勾了勾。

真是個小太。

*

京海，雅苑。

看到戴都回來，沈珩有些驚訝，“不是說要在步老爺子那邊多住兩天？”

他站起，抱著孩。

“爺爺讓我回來。”戴都笑著親了他一下，“雖然他不說，但是我看出來了，他以為我捨不得你，想讓我回來，和你在一起。”

“以為？”沈珩攬著戴都的細腰，一臉的慾求不滿，“難道，你沒有捨不得我？”

都分開一天了，居然沒有想他。

戴都抬手環著他的脖子，語笑嫣然，“有是有，但陪爺爺也很重要，不可三心二意。”

垂下眼眸，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知道你就在家裡等我，我很安心，沒有多想什麼。”

後面這句話取悅到了沈珩，他眼裡的笑意怎麼也不住，“那是自然，這是我們的家，以後，我也會一直等著你的。”

他了戴都的頭，差點想說出求婚的話。

不過，想到戴都說的考察期，他忍住了，沒有說出口。

“我們儘快回城吧。”戴都靠在他懷裡，“這邊的事，到此為止了。”

京海本來就不是和沈珩的主場，要不是有事耽擱了，早就該離開了。

“好。”

想到城，沈珩眼神深邃了幾分。

如今，沈佔英已經去世，周德韻獄，又接連遭打擊，一病不起，沈繼庭焦頭爛額，沈周自暴自棄。

他也該回去看看他們的報應了。

*

往後幾天，戴都和沈珩都在忙工作。

期間，魏家父母魏元柏和鄭清安打過電話給，想讓勸勸魏衿音，拒絕了，還告知對方，和魏衿音的關係不像之前了，往後不要再找。

理完京海的事後，戴都幾人準備回城。

去機場的路上，戴都接到溫知知的電話，接通後卻沒有人說話，約還是人打罵推搡的聲音。

意識到況不對勁，趕定位對方的手機，發給代序，讓代序去救人，同時，和沈珩也往那邊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