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背后的匈奴人一看,立刻大驚失,大聲道:“有埋伏!”
這個時候的梁靜姝也微微的吃了一驚,抬頭看著我:“你——你埋伏了人。”
沒有三兩三,誰敢上梁山,這是當初李世風在郁遠書院的時候說的,不知為什麼我卻記得格外清楚,雖然最后他們敗了,但卻告訴了我,萬事一定要做好詳周全的準備,否則,不管你再是明,也難逃埋伏。
我的背后也響起了一陣馬蹄聲,而且比那群匈奴人來勢更猛,好像真的有一陣悶雷從天邊滾過,每個人都覺到這片被暴風雨侵襲的土地幾乎要被翻轉過來一樣。
我淡淡的說道:“我既然懷疑你,自然不會真的這麼孤零零的一個人跟著你到草原上來。萬事預則立,不立則廢,我不能不小心。”
梁靜姝看著我后慢慢出現的那一批人,尤其是一馬當先的季漢,鐵青的臉上出了森然的表,看向我,咬著牙道:“原來你跟他,剛剛的那一切只是演一場戲,演給我看的?梁鳶青,你真是——跟著楚家的男人,學得如此明狡猾,我真是錯看你了。”
“我說過,人會變。”我慢慢的說道:“生逢世,若要活下去,只能讓自己強大起來。”
背后的那一群匈奴人自然也是見到過季漢,堂堂驃騎大將軍,聲震南北,他們在這個時候完全不占任何先機,但顯然,昊焉公主給他們下了命令,軍令不敢違,他們一定是奉命要將我抓去王庭,這個時候,除了一戰,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于是,眼前幾道寒在空中劃出了完的弧線,我看著他們個個都從腰間拔出了彎刀,被雨水淋,越發顯得鋒利異常,虎目中殺氣騰騰,全都死死的盯著我們,隨時要沖上來。
季漢卻是不慌不忙的,騎馬走了過來,一直走到我的邊,轉頭看著我:“沒事吧?”
“沒事。”
他便又抬起頭來,看著前方的梁靜姝,臉上出了一譏誚的笑意:“原來真的是你。真是想不到,如此信任你,你卻是個窩在懷里的毒蛇,在這麼重要的時候,狠狠的咬了一口。人心,真是難測。”
他顯然說的是那晚我們被算計,弄到一張床上去躺著的事。
誰知梁靜姝反而笑了起來,道:“人心的確是難測。否則,你們的太子和,都那麼信任你,又怎麼會知道,你其實在心里暗暗的——”
“住口!”
還沒有說完的話被季漢一聲怒吼打斷了。
他的臉上分明出了憤怒的表,而眼中,即使隔著周圍的瓢潑大雨,也不是錯覺,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驚慌,在看了我一眼之后,那種驚慌的神更加重了。
他,當然以為我不知道,所以,他也不想讓這件事說出來,影響我們吧。
只要不說,我和他之間就還能有一點機會,回到過去那種關系上,若是說出來,只怕這一個心結,是永遠也無法解開了。
梁靜姝卻反而更加竹在了,尤其是看到他的怒意之后,冷笑著說道:“你也不必如此生氣啊,其實這件事是好事,不是嗎?你們的太子現在,不是已經不要了,還讓你把帶到這里來,不是就在給你們機會嗎?季漢,你敢說那天在藥力發作之前,你不是想趁著醉酒昏睡的時候,吻?”
一道閃電突然在天空中閃過,似乎要將那沉悶的天空劈開,揮散著層層的烏云。
可是,烏云還是在我們的頭頂翻滾著,那種厚重的沉的覺,讓人顯得那麼無力,接下來一陣滾滾雷聲卻反而聽不到了,只是那瓢潑大雨淋在上,刺骨的冷,也刺骨的疼。
我始終沒有抬頭,沒有去看在這件事被揭的時候,季漢到底是什麼樣的表,但是離得那麼近,我也清楚的覺到,邊這一在那一瞬間,僵了起來。
然后,梁靜姝轉向了我:“鳶青,你好像一點都不吃驚嘛。”
“……”
“難道說——”看著我們:“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這個男人在暗暗的喜歡你?”
這句話一出口,旁邊的季漢微微一,轉過頭來,不敢置信的盯著我。
我還是低垂著眸子,看著草地上慢慢淤積起來的水洼,還有里面映照出的我和他幾乎已經扭曲了的模樣,過了很久,才慢慢的抬起頭,看向了梁靜姝:“靜姝師姐,就算我上了楚家的男人,就算師傅的死有冤,你何苦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你何苦一定要如此傷害我?難道小時候,那麼心疼我,那麼護我的師姐,就因為這些事,就完全的改變了,變了一個心中只有仇恨的人?那之前,你在做試玉的時候,對我的那些維護,那些心的照顧,是不是也只是你演的一場戲?你本只是算計我,沒有再把我當妹妹了?”
原本一直冷笑著的臉在這個時候僵了一下,竟然顯出了一狼狽。
我還是看著,但咬了咬牙,立刻說道:“你別想在我這里討同!”
說完,惡狠狠的一揮手:“公主讓你們抓住梁鳶青回王庭,你們還不手?!”
話音一落,那一群匈奴人立刻揮舞著彎刀,策馬沖了上來。
一見此景,季漢也好不含糊,立刻將手中的銀槍高高的揚起,在空中閃出了攝人的寒,大聲道:“上!”
后的黑旗軍立刻拔劍出鞘,策馬奔來。
眼看著兩隊人馬劍拔弩張,就要殺到一起,突然,在這漫天雨幕中,滾滾悶雷的間隙,我們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在遠響起,高聲喊道:“住手!”
一騎人馬,從他們的背后疾馳而來,雨水已經完全模糊了我的視線,幾乎讓我睜不開眼睛,只能勉強的睜開一條,看著那個人影慢慢的跑近,慢慢的跑近。
那悉的影讓我和季漢都愣了一下,匈奴人是立刻勒馬停止了攻擊,而季漢也立刻將銀槍橫出攔住了后的人。
那個影慢慢的近了。
“住手!不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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