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輕鷂和夏勇澤翻看了當年的卷宗，上頭記載得很詳細。宋輝先是用房間裡的一個花瓶，趁蘇雄不注意，砸在其後腦。在他失去反擊能力時，又連刺數刀，直至死亡。兇就是福利院廚房的一把鋒利的切刀。

等警察們趕到時，宋輝已經把上的洗好，現場也清掃沖洗過，換上乾淨面的服，極其冷靜地任由警方上銬。只有蘇雄，宛如一頭被切爛的豬，被隨意丟棄在地上。

據調查結果和宋輝口供，遭蘇雄多次家暴。且蘇雄經常嫖娼、賭球，甚至還曾招到福利院的這個房間來，胡天胡地，令宋輝倍辱。宋輝是湘城本地人，家境頗好。蘇雄的事業能走得這麼順，岳家出力很大。宋輝想要離婚，蘇雄堅決反對，他怕失去岳家的助力，也怕宋輝把他那些事抖出去。

警方查到了蘇雄參加海外賭球的帳戶和資金，和招記錄。除了兇上宋輝的大量指紋外，他們還在這個房間裡，發現了四個人的指紋。其中兩人經對比，比中了兩名夜總會小姐。還有兩人沒有對比中，不出意外應該也是同樣份的應召。

案發前兩個月，宋輝剛向法院提出訴訟離婚。據宋輝稱，當晚兩人又因蘇雄賭球的事，發生激烈口角，一氣之下，手殺人。

雖說宋輝是婚姻害的一方，但是從當晚種種跡象看，顯示出預謀、計劃和高度的冷靜，並非出於正當防衛。證據確鑿、機明確。所以最後，還是判了無期。

宋輝被拘留後，福利院的全員工聯名上書，歷數五年來宋輝在福利院嘔心瀝的付出。沒有孩子的，除了如同親生母親外，無微不至地照顧那些無依無靠的孩子，甚至還把全部積蓄和收，都用在改善孩子和教師護工們的生活條件上。每個員工都寫了長達數千字、真意切的請願書。那些腦癱、自閉癥的孩子，能簽名的簽名，不能簽名的按手印。厚厚一疊請命書，灑滿淚水。

然而法不容。

——

城南子監獄。

當宋輝在桌前坐下那一刻，李輕鷂是有些驚訝的。

穿著囚服，但是洗得很乾淨。的鬢旁已經生了白髮，黑白相摻的短髮，同樣打理得很整齊。生得很瘦，也很白，雙手輕輕疊放在上，脊背直。那張臉未施黛，也有不皺紋，可同樣有著一種緻文秀的氣質。

你會覺得，若是換一面服，這個人應該安然坐在大學講堂或者環境優雅的茶話室里，而不是像現在，淪為監下囚。

宋輝也很安靜，不問他們為什麼來，只是靜坐等待。

「宋輝你好。」李輕鷂說，「今天我們來，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請說。」的嗓音也是溫婉聽的，不過帶著一沙啞，「如果有我能幫忙的地方，一定盡力。」

仿佛們只是兩個平等的人在流，而不是警察與囚犯。

李輕鷂心中生出些許好。

把劉婷妹當年的照片，推到宋輝面前：「你見過這個孩嗎？」

宋輝盯著照片，出白瘦的手拿起，專注地看了幾秒鐘，說：「不好意思，我沒印象了。」

「你再仔細想想。」李輕鷂盯著波瀾不驚的眼睛，「2017年6月5日，朝家園居委會一位劉芳的工作人員，和你是多年好朋友，把送到了大海福利院，說得很清楚，是你接收的。」

宋輝想了一會兒，答：「你這麼說，我印象了，是有這麼回事。對不起，隔得太久，又在牢里呆著，很和以前的人和事接，我忘了很多事。」

李輕鷂笑而不語。

「能跟我們說說，劉婷妹來大海福利院之後，每天都做些什麼？有些什麼表現嗎？」

「……很好。劉芳把送來後，說明了況，我可憐無路可去，就讓在福利院當雜工。不過表現得比我預想的還要好，每天第一個起床，把福利院打掃得乾乾淨淨；做飯也好吃。甚至還願意幫老師一起看著孩子。的英語也很好，我們有幾個自閉癥孩子，智力在所有孩子裡算好一點的，能進行一些簡單的學習，就教他們ABCD簡單的英語，那幾個孩子特別高興，說自己以後就可以跟外國人講話了。」

第70章

回憶起往事，宋輝的角浮現溫的笑意。

「頭上的傷好了嗎？」

宋輝點頭：「開頭五、六天，還老是頭痛，講話也不利索。後來好像就沒喊痛了。我問要不要去醫院，我給付醫藥費，不肯去。」

「那為什麼，大海福利院的系統里，沒有劉婷妹的記錄？」

宋輝靜默了一會兒，答：「只是一時走投無路，在我們福利院落腳。那麼漂亮，又能幹，不可能一直呆在福利院。你不知道我們那份工作有多苦，收不高，每天照顧那些孩子，做著重複勞累的工作。還年輕，不該留在那裡。所以的傷一好，和我告辭，我也沒有挽留。因為只呆了短短十來天，就沒有錄系統。」

「是什麼時候離開福利院的？」

宋輝想了想，微笑著說：「我記不清了，可能是6月11、12號的樣子吧。」

「那除了家裡嫁人的事，有沒有跟你說過別的事？譬如之前遭遇了什麼，以後要去哪裡？」

宋輝搖搖頭：「沒說過。」的雙手十指一直牢牢地互相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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