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升壑卻反問：“殿下怎麽就知道不願意呢？”

    “不如等醒後，殿下親自問。”

    蕭厭沉聲搖頭：“是阿曄的未婚妻，我如何能帶著走。”

    林升壑便猜到太子是因為這個原因。

    “可殿下，阿曄已經死了。”

    “還是說殿下如今難道還和從前一樣厭惡三小姐？

    蕭厭沉聲：“並未。”

    “臣也不討厭，殿下和臣都知道，很好，阿曄臨走前照看殿下，便一直為殿下準備膳食。”

    “如今殿下落魄，想的也不是劃清界限，而是擔心殿下。”

    “殿下難道就要因為是阿曄的未婚妻，便讓和孟家人待在一起？”

    “殿下真的忍心看死？”

    見蕭厭神鬆，林升壑繼續再接再厲。

    “而且殿下，您忘記了阿曄臨走前說過的話嗎？他說他若是死了……”

    蕭厭當然記得，謝雲曄臨行前將孟錦月托付給他，好似還是昨天的事，謝雲曄的好些話也言猶在耳。

    “就當我最後求殿下一次，若我真死了，若想嫁人，殿下便為謀一門好親事。”

    “若不願再嫁，希殿下能在太子府中留個良娣的位置，莫要留在孟府中。”

    ……

    謝雲曄從未這樣求人，卻為了孟錦月第一次這樣求他。

    “罷了。”

    蕭厭做了決定：“等醒後，孤會問，若願意，便跟著孤走，日後孤負責後半生。”

    聽到殿下這樣的話，林升壑心中鬆了一口氣，但又有些難又憾。

    既是為謝雲曄孟錦月，也是為太子。

    阿曄喜歡孟錦月，可偏偏他英年早逝，戰死沙場。

    殿下不喜歡子，對孟錦月也毫無男之。

    可偏偏為了保住的命，日後兩人便會捆綁在一起。

    這何嚐不是命運弄人呢？

    孟錦月傷的很重，但是第二日便醒了。

    可憐林升壑，一邊心太子那邊的事，一邊又關心孟錦月的傷勢。

    短短兩日，他便又憔悴了許多。

    “你醒了！”

    孟錦月懵懵懂懂，捂著頭醒來。

    林升壑撞見茫然又漂亮的眸子，心中閃過一不妙。

    “你，你撞傻了？可還記得我是誰？”

    孟錦月懵懂點頭：“記得，你是林升壑。”

    “太子殿下派來護我周全的。”

    孟錦月捂住頭：“咦，但……殿下怎麽會派人過來保護我呢？”

    孟錦月沒想過要失憶，但又必須忘記些東西，比如謝雲曄。

    若還記得謝雲曄，和太子那又怎麽更進一步？

    隻怕和太子稍微近一些，便是對謝雲曄的背叛。

    蕭厭或許也會覺得心積慮，別有用心。

    未婚夫剛死，就對別的男子獻殷勤，這也實在和的人設不符。

    從來都是無辜的，善良的，不論是謝雲曄，還是太子，都該是他們自己要喜歡。

    什麽都沒做，也沒什麽都沒算計。

    而且這世間太不公平，男子三心二意是常態，但子若是也這樣，便了水楊花。

    深思慮之後，孟錦月便隻能這樣做。

    打算選擇忘記謝雲曄，頭部傷的這樣嚴重，太醫自會有一套說辭。

    “你……你當真不記得了。”

    林升壑怔怔著孟錦月許久，又問了許多事。

    確認隻是忘記了謝雲曄，每次一問到謝雲曄，孟錦月的神便極為痛苦。

    “罷了罷了我不問了，你好好休息，等會兒我再過來看你。”

    林升壑隻能連忙去回稟太子。

    ————

    “殿下，三小姐……頭傷的太嚴重，已經撞壞了腦袋。”

    蕭厭眸冷下來，如一把利劍：“說清楚，怎麽回事？傻了？”

    “也不算完全傻了，記得自己是誰，也記得之前的所有事，但就是忘記了阿曄的存在。”

    “太醫說，有些人傷心過度，便會下意識忘記自己痛苦的人和事，應該也是如此。”

    蕭厭：“把帶過來。”

    ————

    林升壑將孟錦月帶太子的帳中，當著太子的麵又問了一次。

    “你真不記得了？”

    林升壑著孟錦月。

    “我隻記得我有一個心上人，你是我的未婚夫嗎？”

    這句問話林升壑愣住。

    “殿下，你看。”

    “你是我未婚夫嗎？”孟錦月直勾勾著林升壑，又問了一次。

    “我不是。”

    孟錦月的視線又向蕭厭。

    “隻有你和殿下關心我的傷勢，如果不是你，難道會是殿下？”

    “但怎麽可能？”

    孟錦月水潤漂亮的眼眸向蕭厭。

    眼中再無幾日前的死寂和傷心，隻亮晶晶的，鮮活又生。

    和前幾日傷心絕，毫無生氣，形鮮明的對比。

    蕭厭想，忘記了謝雲曄也好。

    畢竟謝雲曄上戰場前，也是盼著能安好的。

    如今這樣，阿曄或許會高興。

    “孤不是。”

    “但你願意，日後可以是。”

    這話落下，不僅孟錦月愣住，林升壑更是。

    林升壑：“殿下？”

    謝雲曄當初說的也是給孟錦月一個名分，一個安之所。

    但殿下如今這是……

    太子沒理會林升壑，他漆黑的眸子向孟錦月，沉聲開口：

    “你之前的未婚夫是謝雲曄，我的好兄弟，他臨走將你托付給我。”

    孟錦月愣住，捂住頭：“謝……謝雲曄，可，可我完全不記得他了。”

    神再一次痛苦起來。

    “莫想了，忘了便說明是天意，或許是阿曄想你忘了。”

    阿曄已經不在了，而孟錦月是阿曄在這世上，最的子。

    蕭厭對也更寬厚了幾分。

    孟錦月沒想到，太子他們接的這般快，連借口都為想的完無缺。

    “我如今被廢，日後隻能被圈，現在想為你尋一門親事，也有心無力。”

    “你忘了有關阿曄的事，但應該還記得孟錦溶，留在孟家，你保不住命，若跟著孤走，雖勉強能平安，但日後同孤一起被圈，吃苦是一定的。”

    “你怎麽選？”

    蕭厭說完，兩道漆黑的眸，便一同落到上，等著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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