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檀怔了下,輕聲說了謝謝,拾起筷子,安安靜靜將面都吃掉。
紙巾握在手裡,重新向餐桌對面的他,「你準備問我什麼?」
「傷了怎麼沒第一時間告訴我?」他低聲。
這問題實在出乎意料。
景檀還以為他要問關於凌華工作方面的事。
「...我當時,邊同事建議我去醫院檢查,然後鄒微學姐就陪著我打車去了附近醫院,就然後一直掛號拍片...」景檀不太能著頭腦,只能實話實說,「整個過程沒怎麼看手機,我也沒想到提前告訴你。」
反正晚上都會回翡明苑的,他不是遲早會知道。
沈闊眸深深,「那後來呢,早過了下班時間還沒回來,就沒想起和我說一聲?景檀,上次我們不是說好了?」
景檀想起來,覺得抱歉,「對不起。」
聽醫生說要綁石膏,還要靜養一個月,心一下跌到低谷,後來恍恍惚惚的進了骨科治療室,聽醫生叮囑,又折騰了半天,腦子裡本沒想起其他事。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低著頭,大概能猜到他知曉在醫院後從家里趕來,「我傷連累你晚上跑這一趟,是不是打攪你的休息時間?我儘量不...」
沈闊再無可忍,沉沉的名字,封住要說出口的話。
「在你的概念里,自己出了什麼事從沒想過告訴我?」
「我難不會不管你?」
景檀失語。
囁嚅,最後找回自己聲音,「對不起,我只是覺得,這些是我自己不小心造的後果,不該對你造什麼負擔...」
對自己一直沒產生依賴的事實,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今天開會結束時聽下面的人提了一句,凌華那邊今兒裝玻璃不小心梯子倒了有人摔倒,如果不是他想著在那兒順便問了一句,大概可能真就得等到一拐一拐回到屋裡才知曉發生了何事。
沈闊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
有些無力,但這一切都是自找。
他從前對態度實在算不上好,上次誤會朝發脾氣,已經讓給自己套上了保護障,凡事都靠自己,從不嘗試著指他。
他攏了攏眉骨,低低嘆一聲。
「景檀,」他嗓音帶著點兒啞意,「我不會覺得是負擔。」
「你既嫁給了我,我就有義務和責任照顧你,替你分擔生活里發生的任何事不論好壞。」
「我希你遇到任何困難的時候都能第一時間想到我,告訴我你需要幫助,無論什麼我都會去做。」
景檀怔怔著他。
他說的話在心里不管不顧掀起波瀾,平寂的湖面抵擋不住暗涌,思緒來不及控制一直翻滾,翻滾。
良久,一圈圈水波漾不絕。
上次和江蘅英見面後,回家的路上他說的那些話,只當他安自己,並沒太當真。
他是真的要和一起分擔嗎。
可是這不在他們的約定裡面,他怎麼可以,越來越輕易地幫,甚至不計回報。
他這樣做,又能得到什麼呢。
景檀想不明白。
可沈闊在問聽懂了麼。
「...聽懂了。」喃喃。
沈闊盯著,「那日後,明白該怎麼做?」
緩緩點頭。
不應該...可是,潛意識裡竟想去抓一抓。
聽到肯定的答案,沈闊滿意了,起將碗筷清洗,放進碗櫃。
「很晚了,上樓,我給你上藥。」
他讓將裝藥的袋子拿上,手勾著,將抱起。
上樓的時候,景檀摟著他的脖頸,他溫熱的呼吸,心跳不控制的有些快。
「你抱我會不會有些辛苦?」小聲問。
「不會,」仰頭,角度正好看見他因說話而滾的結,原來那磁的聲音是從這裡磨礪發出的,「你很輕。」
不知為何有點兒不敢看他的結,閉上眼,埋頭,紅著臉虛虛掩在他頸窩。
他的風度教養,真是把熨帖的溫刀。
第32章 檀香
因為傷行不便, 景檀近期只能向公司請假在家休養,但不願因為自己一個人進度停滯而拖累整個團隊,所以依舊每日居家辦公, 幸好任務相對獨立, 一切就比較順利。
沈闊每日正常上下班, 但應酬的時間了, 他將老宅的阿姨請過來負責景檀的一日三餐, 晚上他若回來得早,也會下廚做幾個菜。
他廚藝不錯, 切菜這些作也嫻,在住在一起之前,景檀一直以為沈闊和其他公子哥一樣辨不出韭菜香蔥。
一盤盤香味俱全的菜品端上桌,景檀承認在做飯方面他著實是厲害, 不由疑, 「沈闊,你什麼時候學的做菜啊?」
「自然是留學那幾年,」阿姨在一旁幫忙, 笑呵呵,「沈總十幾歲的時候兒沒進過廚房, 哪裡會做飯, 是去了國外飲食不慣,只能自己學了。那時候沈老還說給他安排個照顧生活的人, 他不肯, 說更習慣獨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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