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麗指著門外的欄桿,隨時都要跳下去的樣子。
墨北塵煩悶之際,正準備開口。
病房門打開,桑寧從外麵走進來。
剛才,周麗所說,都聽見了。
一個母親,當著兒子的麵跳下去,隻為著兒子想起。
且不說,這種方法,能不能喚醒記憶,但說出了事,墨北塵作為兒子,該背負多大的罪名。
桑寧將周麗從地上拉起來,拽著的胳膊就往外走,“你跟我出來。”
三兩下將周麗扯到樓道上,在周麗嚷前,桑寧問了一句話,“你兒子的命,和他記得你,選一個。”
周麗正沉浸在瘋狂之中,聽到桑寧的話,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我為什麽要選,他是我兒子,怎麽能忘了我。”
“他腦出,塊迫神經,差點死了,如今好不容易活了,隻是失去了記憶,一個好端端的兒子,和一個死人,你是不知道怎麽選,還是就沒有過你兒子?”
桑寧聲線拔高,說話之時,一雙冷眸盯著周麗,不給任何躲閃的機會。
有時候,恨不得想剁開周麗的腦袋,看看這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麽,漿糊都比清醒。
不知是桑寧的聲音震住了周麗,還是靈魂拷問,徹底喚醒了心中沉睡的母。
不再焦躁,而是眼淚橫流,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桑寧也不急,看著哭,看能哭到什麽時候。
周麗哭了一會,看著桑寧,哽咽著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著急,北塵怎麽能忘了我這個媽媽,我已經知道錯了,他還不記得我,我以後該怎麽辦啊。”
桑寧看這樣,一點都不覺得可憐,反而覺得可笑。
告訴,“把自己活臭蟲的,你還是第一個。”
周麗在貴婦圈的時候,就是所有人眼中的笑話,那些人,表麵上恭維,心本看不起。
在家中,墨洲也因為的存在,遠赴他國,常年不歸。
對兒百般寵,可那個兒,眼裏本就沒有。
而引以為傲的兒子,卻被他一次次連累,僅有的母子分,如今也一滴不剩。
一個人,能把自己活的眾叛親離,桑寧真不知是該說佩服,還是該說活該。
周麗有些傻眼,桑寧竟然這麽損。
“你怎麽能這麽說我?”
“不然呢?”桑寧不給一點麵子,周麗這種人,就是欠罵,罵了才能清醒幾天,不罵,天天都是糊塗蛋。
“你還想讓我誇你不?北塵出事的時候,你怎麽承諾的,你說你會離開,不會讓大家為難,可你現在是怎麽做的,著墨洲娶你,你也不照鏡子看看你自己,你配嗎?”
這話,幹脆利落,卻也句句屬實。
周麗聽著有些紮心,低著頭,哭的更委屈的,隻是不敢哭出聲,隻時不時的抬頭,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桑寧,希能哄自己幾句好話,可看始終沒給好臉,更不敢多說一句。
不知從何時起,周麗對這個前兒媳,打心底裏有些害怕。
那一張,以前明明什麽都不會說,可現在,跟個機關槍一樣,說出來的話,直的心窩窩。
疼的不敢吭聲。
哭了一會,周麗不哭了,仔細想了想桑寧的話,覺得說的有道理,了眼淚,怯懦的看著,“你說的對,北塵忘了我,不要,他能醒來,我這個當媽的,就該知足了。”
桑寧鬆了口氣。
果然欠罵。
“我錯了,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他們父子。”
桑寧沒勸。
周麗對墨洲父子帶來的傷害,真不是簡單照顧,就能換來原諒。
不過,作為墨北塵的親媽,在他生病時照顧他,是應該的。
勸好周麗,桑寧沒再停留,離開醫院。
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周麗知道兒子不記得他了,也不敢計較了,去了外間,幫兒子把衛生清理幹淨。
此時,病房。
於六將桑寧對周麗所說的每一句話,一字不落的說給墨北塵聽。
墨北塵眉心舒展,尤其是聽到桑寧將周麗訓的一愣一愣的時候,笑容彎彎,很是歡喜。
“寧寧說的很好,都是我想說的。”
於六:“周阿姨確實過分,每次做事都不考慮墨總的。”
墨北塵以前沒想過這個問題。
隻是打心眼裏,不喜母親。
不過,剛才桑寧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結合的話,他對周麗做了評價,“自以為自己孩子,其實,的永遠都是自己,孩子對而言,是附屬品。”
於六讚同的點點頭,“墨總,那以後,周阿姨要是來看你,要不要阻攔……”
墨北塵還未開口,病房裏間的門忽然開了,周麗耷拉著腦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站在門口,“對不起,北塵,媽媽錯了,媽媽剛才,衝了,說話沒過腦子,你別跟我計較,不要不讓我見你,好不好?”
桑寧說過之後,周麗已經意識到了自己不對,本不想打擾兒子,在外間幫著打掃,可剛才,聽到兒子對的評價,的心一片冰涼,跟泡在冰水裏一樣難。
沒忍住,所以趕進來給兒子道歉,生怕他以後再也不理自己。
兒已經坐牢了,兒子要是再不要,還不如死了呢。
“我說過,不認識你。”墨北塵聲音冷。
周麗覺得難堪,心裏不是滋味,含著淚擺擺手,“沒關係,你忘了我沒關係,等你想起來了……”
“即便想起來,你也不配。”墨北塵打斷。
他給了太多機會,可次次,都無視他的付出,這次,更是又一次輕信孟姝婉,給了他致命一擊。
他和的母子,在他避開車頭,將生的機會留給的時候,就已經斷了。
雖然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裏建設,但聽到兒子如此心狠的話,周麗還是承不住,哭著跑開了。
走後,於六擔心的問,“墨總,周阿姨不會做傻事吧。”
墨北塵皺眉,視線落在旁邊水果盤裏的小刀上,說,“不會,這樣的人,即便刀子放在麵前,也不會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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