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同樣是侯府,可如今裘克垣的兵部尚書之位即將由別人接手,裘季能不能繼續保持北侯府榮且兩說,說起來,安北侯府在安南侯府面前,是需要謙卑一些的。
裘遠當著李父的面說出這些話,太過傲慢。
李父冷笑一聲,「我兒嫁進來十年,生兒育持宅,且的病我們都清楚怎麼回事。我倒要問問二公子,你想要怎麼不拖累法?」聲音愈發嚴厲,質問:「是讓去死麼?」
屋子裡一片安靜,李秋月面如死灰,眼神黯淡無,彷彿隨時會撒手人寰。
看到這樣的李秋月,裘季心痛不已,斥責裘遠:「二弟,你到底想怎麼樣?」
裘遠反問:「大哥肯定捨不得大嫂死的,對不對?」
「當然!」裘季一臉肅然:「我會用盡一切辦法讓活下去!」
這話既是對裘遠說,也是對一臉了無生趣的李秋月說的。
裘遠一拍手,「那就只剩下一個法子了。」他看向李秋月:「大嫂救了你,我很激,也很尊重,可不能牽連我們府中,既然不願意去死,那就和離,離開我們安北侯府,到時候查出來,也和我們府中無關,牽連也有限!」
太無恥了!
李父氣笑了:「你們的命是命,南侯府命就不是命?」
裘遠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出食指掉,看向李秋月:「大嫂,連你爹娘都嫌棄你了,你還活著做什麼?」
李秋月眼中閃過怒意,看向裘季:「夫君,二弟接不了父親的死,已然瘋癲,瘋子的話還能信?」
意思很明顯,裘遠若是瘋子,他口中的話就不能信,甚至裘季能藉此把人關起來不讓他再見外人!
裘季也不蠢,立即就明白了的意思。他不喜這個弟弟,可到底是親,他不太想將手段用在家人上,一時間,他心中糾結。
裘遠也聽明白了,立即道:「我沒瘋!」
李秋月冷聲道:「還是你真想讓我死,或者與我和離以保全北侯府?」
當然不想!
裘季再不遲疑,幾步上前一手刀劈暈裘遠,沉聲吩咐道:「二公子瘋了,送他回去休息,一會兒讓大夫去查看,對癥開方!」
蘇允嫣對事發展這般頗為意外,沒想到裘季這樣果斷地在妻子和弟弟之間選擇了妻子。
邊上的陸氏輕嘆一聲,看著長的眼神複雜難言。起道:「天不早,我們該回去了。」
這一回沒有人再攔。馬車中,看陸氏緒不高,蘇允嫣笑著道:「姐夫對姐姐真好。」
陸氏搖搖頭:「都說至親至疏夫妻,這夫妻之間的很難說,這一回你姐姐贏了,但你姐夫卻會覺得為了付出良多,可在你姐姐看來,為他傷這樣,你姐夫的付出理所應當,他們這樣,早晚會出事的。」
~
安北侯府一片素,滿府悲意,二公子裘遠的院子里,半夜了還燈火通明,皆因為昏睡過去的裘遠剛剛醒來,怒火衝天非要去找哥哥理論,可他邊伺候的人都不在,守著他的全都是陌生面孔。
這些人不止不幫他通稟,甚至還不讓他出門。
裘遠在府中是庶子,可對外也是侯府公子,下人膽敢如此,可見是了主子的吩咐,眼看出不了門,他冷笑道:「做了侯爺果然就不同了,手段厲害著。我要再鬧,是不是連命都留不下?」
伺候的人俯首,沒有人回答。
裘遠臉上的嘲諷更濃,「以為把我關著就行了?三弟和四弟要是知道大嫂的病,我就不信他們什麼也不做。」他看向伺候的人:「我想見夫人,你們總可以幫我通傳吧?」
伺候的人面面相覷,為首一人低聲道:「天太晚,明日小的一定幫您通傳。」
這也是事實,裘遠沒有強求,負手回了房中。
黑夜中,一抹人影自二公子的院子里跑去了世子院。
當晚下半夜,二公子所居的屋子著了火,發現的時候,整間屋子的帳幔和牆壁都著了,儘管下人儘力救人,等到大火撲滅時,二公子雖然沒被燒傷,但已經被煙熏死。
說起來,這和侯爺的死法差不多。
於是,下人之間暗地裡傳言,該是侯爺捨不得,找了兒子一起陪著。
裘季得知弟弟的院子著火時,剛剛在前院書房歇下,侯府辦喪事千頭萬緒,加上裘克垣走得太快,侯府上下都忙,送走了安南侯府眾人後他一直都在忙。
急忙忙趕去著火的院子盯著下人澆滅了火勢,得知死訊后,在二房妻妾孩子的哭聲張,裘季子晃了晃,險些倒下。
邊上二弟妹趙氏滿心悲痛之下,也忘了對兄長的尊重,哭著道:「大冬天的怎麼會著火?肯定是有人蓄意縱火!大哥,我只想知道他怎麼就瘋了?為何你要把他單獨關押起來?偏偏關押了不到一日他就沒了,你們是兄弟呀!父親骨未寒,你要讓他看你們兄弟相殘嗎?」
「不是我!」裘季沉聲道:「我會細查。」
接著,他讓人將看著裘遠的所有下人都帶到了家中的偏院,一一審問。
天亮之時,裘季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滿眼通紅地回了世子院。
彼時李秋月剛起,丫鬟正在幫梳頭。
最近頭髮枯黃得厲害,再次中毒后這兩天正大把大把的掉,丫鬟正在低聲安,門砰一聲被推開,裘季大踏步走了進來,斥道:「出去!」
丫鬟忙不迭退下,李秋月正拿著梳子梳著發尾,嘆息道:「再過不久,我就該禿了。」
裘季很不耐煩,「關於昨夜的大火,你不給我解釋一下嗎?」
李秋月沒有回頭,「你是說二弟嗎?昨晚他醒過來,第一件事就說要是三弟和四弟知道我的病後,不會任由你胡來。」
轉,憔悴地看著裘季,「昨夜我想讓人跟你說,又覺得你勞累了一天……夫君,我的病知道的人越越好,所以,我想為你分擔,便自作主張……」
裘季咬牙切齒:「那是我二弟。他上厲害,但對你我卻一直都很尊敬!」
李秋月看著他不說話,好半晌,才道:「若你得知他的想法,會手嗎?」
裘季啞口無言,如果得知裘遠不肯罷休,他應該、大概、可能也會想辦法讓他閉。
看到他臉上的遲疑,李秋月微微一笑,「夫君,他是你弟弟,你手會後悔,父親也會不安心。是殺了他,你就不用歉疚了,父親要怪就來怪我。」
裘季:「……」這是為他分憂嗎?
明明是為了自己,卻非說是為了他。裘季心複雜無比,「我可以把他遠遠送走,不至於非要殺了他。」
李秋月放下梳子,嘆息一聲:「夫君,你太優寡斷,只要我不死,他就會記恨我。我們已經是敵人,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留著他是個禍患!」
裘季心比外頭的寒風還要冷,忍不住問:「爹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聽到這話,李秋月面慎重起來:「沒有,他是你爹,是彬兒的祖父,我怎麼可能會對他手?兇手另有其人!」
見裘季沉默,很明顯不信的話,李秋月苦笑:「你不信我?」
好半晌,裘季才道:「我不敢信你。」
李秋月抬手,看著自己瘦得如爪子一般的手,「裘季,我們十年,你別讓我後悔為你過!」
裘季滿心痛苦,他不明白為何溫婉的妻子變得這樣心狠手辣,但是代他過是真,兩人之間的也是真,確實不能讓後悔!
想到此,他道:「庫房鑰匙在管家那裡,剛才已經送了過來。我會找個機會跟顧修堇買葯,要是價錢合適,我會給你多買一些的。」
提及買葯,李秋月有些歡喜,「咱們可以自己種,能省則省。稍後我會找妹妹讓跟顧修堇提一下,要是能便宜些就更好了。」
說著這些話,臉上的憔悴淡化了些,眼神晶亮,裘季看在眼中,心裡漸漸地了,要不是為了他,如今還康健無比,哪裡會需要為了葯而費盡心機?
再說,若是中蠱的是自己,今日做侯爺的絕不會是他。裘季緩步上前,將擁懷中,「秋月,委屈你了。」
夫妻二人相擁,氣氛甜。
恰在此時,外頭有人稟告:「夫人,三公子到了。」
天才剛亮,外院也有很多事,這時候過來,應該是有要事,裘季順口吩咐:「請他進來。」
三公子裘寒是個老實的,去年剛親,上半年的時候才了職,做事勤勤懇懇,但他腦子不靈,仕途上走不了太遠。
不過,為侯府公子,他就算什麼也不做,也能逍遙地過一生。
夫妻二人分開,裘寒才進門,言又止半晌,才問:「我聽人說,大嫂不是生病,是中了蠱?」頓了頓,繼續道:「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咱們侯府上下百多口人怎麼辦?」
李秋月面大變。
裘季:「……」還有完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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