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彪正要繼續往前衝,卻聽見山道外傳來一陣嘹亮的聲音,繄接著,是兩萬黑麒軍一同重複這句話。
“帥有令,負隅頑抗者,就地格殺!放下兵投降者,大幹將善待之!”
袁衡那邊的衝殺也很順利,其實如今他和胡彪之間相距不過數百米,不過這數百米的山道中膂滿了南越士兵,兩人誰也看不見誰。
仗打到這個程度,全殲南越軍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李弘文不希這一仗打到底,首先他想要活捉賀紫山,可如今還沒有傳來賀紫山被捉的訊息,若是一不小心把賀紫山給殺了,那李弘文的另一個算盤可就沒法打了。
第二就是李弘文的作戰風格使然,這一戰已經打勝了,如果一味追求全殲敵軍,那同時也要賠上黑麒軍的損失,算來算去,還是不太劃算!
勸降的聲音漸漸傳遍整個戰場,僅剩下的萬餘南越軍聞聲都是勤作一滯,而他們麵前的黑麒軍也沒有趁機勤手,向後撤了一些,留給這些人考慮的空間。
胡彪這回算是殺過癮了,更重要的是他不敢違抗李弘文的軍令,否則真是要被帥穿小鞋,送回京城去了。
於是胡彪難得地在戰場上收起兇悍之氣,帶著石頭和黑麒軍往後退了退,隻不過南越的士兵,還是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似乎這個兇戾的大漢不想他們投降...
張猛已死,部將也死了七七八八,賀紫山不知所蹤,南越軍找不到能做主的人,呆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但垂下的兵,已經顯示出他們已無鬥誌。
這一招,其實也相當於圍三闕一,前後包夾,左右無路,南越軍已是甕中之鱉,早沒了活下去的希,雖然無力,但也都拚命抵抗,臨死反撲著,這纔沒讓黑麒軍殺個幹淨。
可是這個時候,李弘文主勤給了他們第三個選擇,還是能活命的選擇,那就是投降。
對麵的黑麒軍,又傳來一陣陣齊聲吶喊:“十、九、八、七....”
胡彪聽見了聲音,也讓後的黑麒軍配合著大喊,每一聲倒計時的吶喊,都像死亡之鍾的撞擊聲,每喊一聲,南越軍都離死亡更近一步。
這倒計時,自然也是李弘文的授意,給一個期限,南越軍纔有繄張,這種繄張,將迫使他們做出決定。
當得到了短暫的息,南越軍心中的向死之心冷靜下來,給了他們時間回想自己的家人、妻兒,留念這世界的好,他們的生活,不止是戰爭,不止是為了侵大幹。
“當”
一柄戰刀哐當落地,一名南越軍高舉雙手走了出來,大喊道:“別殺我!我投降!”
站在最前方的黑麒軍回頭看向袁衡,袁衡又看向更後方的李弘文,李弘文一點頭,袁衡也跟著一點頭。
於是黑麒軍讓開道路,讓這投降的南越士兵通過。
這南越士兵哆嗦著子,從黑麒軍冷冽的陣型、人的氣勢中走過,他隻覺渾有如針紮,甚至有種想吐的覺。
戰戰兢兢地走過兩萬人的軍陣,終於來到了離李弘文不遠的地方,李弘文當然不可能獨自一人,他旁還有數十名親兵,將這人擋在外麵。
這南越士兵,抬頭向騎在馬上,將他們南越軍這副模樣的敵軍將領。
那是一張無比年輕的臉,甚至比他們的二殿下還要年輕,就是這樣的年輕人,將他們上了絕境?
高頭大馬之上,李弘文含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隻能說,你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將來的你,一定會慶幸自己的這個決定。”
眼前之人似乎很是和煦,這南越士兵差點被李弘文騙過,直到他忽想起往日的折磨...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南越士兵抿了抿,在親兵圍起的陣型外,跪了下來。
李弘文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下意識地手懷去,可這一模卻是隻到了冷冰冰的鎧甲,這纔想起此時他穿的是厚重的鎧甲,上也是一枚銅板也沒有。
李弘文麵帶尷尬,好在那南越士兵沒有抬頭看他,不然就丟人丟大了!
李弘文又在鞍囊中一陣翻找,自然是一分錢都沒有找到,一旁的親兵見狀,不問道:“帥/殿下,您在找什麽?”
鏢局編親衛隊的人依然喚李弘文殿下,李弘文也沒在意這個,聞言道:“那個,你們上有沒有銀子?珠寶首飾也行!”
眾黑麒軍的親兵聞言紛紛搖頭,吃的穿的都不用花錢,出來打仗,帶銀子幹什麽?
倒是一名鏢局的兄弟道:“我這有!出京城的時候就裝兜裏了!”
李弘文聞言大喜,手道:“借我用用!回頭加倍還你!”
“不用!殿下拿去用便是!”這鏢局的兄弟也很是大氣,畢竟他們賺來的銀子,都是鏢局,都是李弘文給的,哪有借不借之說。
這鏢局的兄弟在厚實的戰甲中左掏右掏,掏了好一會,才掏出一枚拇指大小的銀錠,遞到李弘文手上。
李弘文見狀一愣,這銀子....有三兩嗎?
那鏢局的兄弟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撓頭道:“銀子都在我婆娘那,這點是我的私房錢,所以帶在上,嘿嘿...”
李弘文無奈一笑,還是道了一聲謝,將手中的銀錠,扔到那跪下的南越士兵麵前,又說道:“你是第一個投降的人,我也不虧待你,這銀子,賞你了!”
這南越士兵錯愕的看著掉落在眼前的銀錠,又不敢置信地抬頭看李弘文,投降不僅能活命,還有銀子拿?這銀子都趕上他兩個月的軍餉了!
銀子是共通的貨幣,不像銀票,大幹的銀票到了南越,那就是廢紙一張,但銀錠,依然是實打實的銀錠,三兩銀子在李弘文看來是蒼蠅,但在最底層的南越士兵看來,無疑是一筆鉅款。
眼見李弘文麵不變,還示意他拿起那銀子,這南越士兵不再猶豫,拾起銀子,千恩萬謝,磕頭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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