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雁立刻接通, 克制不住輕快的語氣：“晏叔叔，你到家了嗎？”

晏回時那邊有車流聲：“到校西門口來。”

蘇雁愣怔：“你沒走啊？”

晏回時：“還沒。過來, 找你有事兒。”

蘇雁：“哦！好。”

雨勢漸急，雨線被拉簾，串珠似地敲打著地面。

蘇雁想找個地方躲雨, 又怕晏回時久等。舉起包包蓋在頭上，一路小跑出去。

學校大門外。

晏回時撐著把黑傘站在路邊，車燈穿雨霧照在他上, 那張清俊的面孔半在燈影里。

他高大的軀立著不，像是在那兒等了很久。

雖然是等著的那個人, 但他從容的姿態閑適又矜貴，路過的行人還以為是哪位偶像在采雨景拍電影, 止不住側目看他幾眼。

反觀自己, 蘇雁覺得現在的樣子像只狼狽的落湯。

晏回時的目越過車輛落在上。通信號燈一亮, 蘇雁正要抬腳, 對面的男人已經先一步走來。

雨幕被頭頂一把傘隔絕。

晏回時看渾，微擰著眉：“下這麼大雨，怎麼也不打傘？”

蘇雁放下頂在頭上的包包，雨滴拍打地面的聲音太大, 怕他聽不見，大聲喊：“我沒帶！”

“還有理了？”腦袋被敲了一下，晏回時把雨傘遞給：“在這兒等著，我去把車開過來。”

蘇雁怕他淋雨，拉著他的袖子：“我跟你一塊去。”

晏回時看這幅小慫包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蘇雁，你到底是怎麼長大的？”

蘇雁知道他是誤會了，以為膽子小不想一個人在這等他，悶聲嘟噥：“吃你家大米長大的。”

晏回時被嗆得無言以對。

從十六歲長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還真是吃他家大米長大的。

蘇雁覺他應該沒聽見，毫無心理力。

雨傘朝這邊傾斜，晏回時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離我那麼遠，還想淋雨呢？”

蘇雁往他旁邊靠了一點點，像是怕挨著他。

晏回時把往邊一扯：“站過來點兒。”

蘇雁立刻躲開：“你不要挨我！”

晏回時看對他避之不及的樣子，心里沒由來地生出一煩悶：“還在生氣？”

“不是，”蘇雁拎起能出水的包包：“我會弄臟你的。”

晏回時緩和了神：“書包給我。”

“是包包！”

“包包給我。”

“我自己背得。”

晏回時拎過去：“怕你弄臟我服。”

“……喔。”

*

晏回時把車停在胡同口停車場，撐開雨傘：“蘇雁，下來。”

蘇雁跳下車，鉆到他傘下。仰頭了他清俊的側臉，像是覺得很賞心悅目，又抬起頭看了一眼。

晏回時：“好看嗎？”

蘇雁不假思索：“嗯！好看。”說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晏回時垂眼，侃笑：“我好看，還是你那男同學好看？”

蘇雁發覺上了年紀的人都攀比。爸爸是這樣，晏回時也是這樣。

“你…比他好看。”

晏回時角微彎，看上去心不錯：“站過來點兒。”

蘇雁往他邊靠了靠，假借躲雨的名頭跟他并肩前行。

晏回時似乎一點也沒覺得他們這樣站在一把雨傘下有多曖昧。他撐著傘，神如常，只是刻意放慢了腳步迎合的走路速度。

一小段路走了好久好久。

蘇雁希時間再慢一點，恨不得就這樣走到天荒地老。

側目，對上晏回時的目，被踩著小尾似地別開腦袋。

晏回時彎，這小慫包。

見到這座院子的主人，包阿姨又驚又喜：“阿時回來了？”注意到他旁邊的漂亮姑娘：“這位是？”

“蘇雁。”晏回時介紹道：“這是包阿姨。”

蘇雁頭發兒還淌著水，尷尬得要死：“包阿姨，您好。”

聽到蘇雁的名字，包阿姨立刻想起來：“上個月我見過你，不過當時只看了個背影。沒想到臉蛋兒也這麼漂亮。”

蘇雁赧：“謝謝。”

晏回時：“包阿姨，家里有干凈的服麼？”

“有，南姐之前買過不新服，一次沒穿過。就是，蘇小姐這麼瘦，可能會不合。”

晏回時說：“拿我的。”

包阿姨會意：“行，我去拿。蘇小姐淋了雨，得先洗個熱水澡，可別冒了。”

“好。”

等雨停了，包阿姨把雨棚拉開，雖然一年到頭也沒見這一家人團聚過，不過知道這些灌木都是晏首長的心頭寶，所以一下雨就趕過來照看。

收拾完院子，包阿姨跟晏回時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蘇雁洗完澡，穿上晏回時的襯衫。長得都能給當子了。在浴室待了好一會兒，還是不敢出去。

晏回時在外面敲門：“蘇雁，出來。”

蘇雁臉紅得滴：“我覺得，我還是穿婆婆的服合適。”

“南教授一年都不會回一次家，你覺得的能比我的干凈？”

“可是，”蘇雁低頭，看著前的影影綽綽：“你的服我穿著，好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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