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回時沒有說話。

蘇雁低垂著腦袋：“晏叔叔, 你是被我氣走了嗎？”

“沒走，”晏回時笑出了聲：“不過快走了。”

蘇雁抬起頭，著急道：“你去哪？”

晏回時彎：“想我留在這兒看你臉紅害臊？”

蘇雁：“……不想。”

晏回時沒再逗, 套上西裝外套，對著穿鏡整理好領帶：“叔叔去門口等人給你送服。除了我誰敲門也別開, 聽見沒？”

蘇雁一眼他清俊的眉眼：“聽見了。”

*

晏回時把服送進房間時，天已經蒙蒙亮。

蘇雁穿好服, 乖乖站在沙發旁邊, 像個做錯事等待接思想教育的小學生。

晏回時盯著, 像是在判斷他的目測是否有誤。看都穿著合, 他眉目舒展：“我下午有個會，先送你回學校？”

蘇雁不敢抬頭看他，兩細細的手指揪著包帶，既窘又擔心他：“你不睡覺嗎。”

“昨晚睡了幾個鐘, 夠了。”晏回時拿了車鑰匙：“走吧，先送你去上課。”

他沒再提在他房間洗澡的事，蘇雁刑結束一般，眼神里的慌消失，又恢復了神采奕奕：“好。”

等電梯的時候，住隔壁房間的一位男士也過來乘電梯。蘇雁往晏回時旁邊挪了挪腳，怕被人聽見，小聲問：“你昨晚幾點回來的？”

那人似乎認識晏回時，兩人互相點了一下頭。

晏回時回答：“九點。”

蘇雁心虛地盯著腳尖：“你怎麼不醒我啊。”

晏回時：“了，你沒反應。”

蘇雁：“……那你，一直在沙發上睡覺嗎？”

晏回時：“嗯。”

陌生男人朝他們看過來，眼神帶著意外。

蘇雁沒管他，只顧著自責：“對不起，我吵醒了你。”

晏回時：“沒事。”

進電梯后，陌生男人的聲音響起：“老時，朋友？”

晏回時平靜道：“我侄。”

蘇雁：“！！”

他兩居然認識！

那剛才說的話……

對方明顯不信：“你大伯膝下無子，你哪兒冒出來的侄？”

晏回時：“朋友家的。”

“我就說。”

如果能遁地該有多好，蘇雁恨不得臉電梯。

晏回時側眸看向：“萬城，萬叔叔。蘇雁，人。”

萬城：“客氣，哥哥就行。”

蘇雁看了看晏回時，又轉頭看向萬城，了一聲：“哥哥。”

“……”

“……”

萬城到五樓餐廳。

出電梯之前，轉頭對蘇雁說：“小妹妹，下次來這兒吃飯報我名字，給你免單。”

蘇雁：“謝謝萬城哥哥。”

電梯門關上。

晏回時角彎起個淺弧，笑起來跟沒笑似的：“你這姑娘怎麼認哥哥？”

蘇雁：“他長得年輕。”

晏回時：“我不年輕？”

“……也年輕。”蘇雁一眼他英俊的臉，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你也想當哥哥嗎？”

晏回時：“也好。”

蘇雁理所當然地想歪了：“好、什麼。”

“萬城是這家酒店老板，你不是饞他家的飯嗎？以后報他名字吃霸王餐。”

“……”

*

天空湛藍，熬了一夜的城市蘇醒，開啟嶄新一天。

到學校門口后。

蘇雁轉過去，低聲喊：“晏叔叔。”

晏回時扭頭：“怎麼？”

蘇雁盯著他干凈的白襯領子：“你昨晚……為什麼不去其他房間休息呀。”

晏回時垂眼，抬手將襯衫最上那顆扣子扣上，掀起眼：“有個小酒鬼撞傷了腦袋，我哪兒敢走？”

蘇雁看了他一眼，言又止。

晏回時看出的猶豫：“這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又想嫌棄我什麼？”

“你能不能，”蘇雁抬眼看他：“不要總在稱呼前面加那個‘小’字。”

晏回時對上的目：“比如？”

“比如小朋友，小饞貓，還有剛才的……小酒鬼。”

“哦。”晏回時面不改：“那，酒鬼？”

“……”

“朋友，”晏回時刻意省略掉那個“小”字兒：“你要遲到了。”

朋友。

要是能再加一個別。

就是“朋友”了。

蘇雁角上揚：“晏叔叔再見。”

目送小姑娘進校門，晏回時打電話給蘇錦文告知“調查”結果。

“啥？沒談？”

“沒談，”晏回時坐進車里：“不過看起來有那意思。”

“你意思是，對那男生有想法？”

晏回時也不太確定：“應該是還在醞釀，未能實施。”

蘇錦文那頭沉默幾秒，突然開始反省：“阿時啊，你說咱兩現在這樣，像不像變態家長？”

晏回時爽快道：“像。”

“那我……是不是得放手讓自由發揮？畢竟都十八歲了。”

“想通了？”

“我老婆整天說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蘇錦文委屈道：“我都被說自卑了。”

晏回時看向遠的背影：“選擇跟誰是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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