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不知靜坐了多久,陳凡再一次反應過來,自己的房間裡面多了一個人。
他力不支,躺在床上。臉更加蒼白,勉強出一個笑容:「林院長,你到我這裡來肯定是有什麼事要跟我代的吧,那你跟我說吧,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他都這麼說了,林音自然要開門見山。
自己的肚子,直視他的眼睛:「不用我說你也明白,你現在的日子完全於一種不確定的狀態……」
這些時日安源和陳凡都恢復了很多,他們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一旦再次發病,說不定疾病會再一次奪走他們的生命。
所以他們兩個即便可以出院,卻依舊待在這個小院里。
安源還好,他的素質本就比陳凡好很多,他的病也病不嚴重,能隨時出去逛逛。
陳凡的免疫力已經抵擋不住,任何病毒的侵襲了。想要出去逛逛都了奢求。
陳凡努力笑了笑:「我知道我不怕,我每天都會面對這種日子,現在看看窗外的風景,我也覺得很幸福,只要活著就能很幸福。」
林音不再做鋪墊,說出下面的話:「你生命里還剩多時間,誰也說不準。你剩下的時要不要離開安源,重新過自己的日子?」
病房裡久久沒有人出聲,彷彿陷了一種真空的地帶。
林音抬眸看過去,發現剛剛還出頭的那個人把被子完全拉上去。
他整個人躲在被子里,剛開始還是悄無聲息,漸漸的整個被子都在抖。
也許是被子不堪重負,整個床也跟著抖起來。那鼓著,過被子傳遞到整個房間中。
林音幽幽嘆氣,接下來的話完全說不出口,只能等著陳凡哭完,自己再重新和他談談。
沒多久,陳凡帶著哽咽的聲音傳來:「林醫生,你要不要先出去?」
林音一愣,難道這是他拒不配合合作的意思?
陳凡繼續說道:「你讓我靜一下吧,我還想再哭一會,但是你的現在不同從前很容易染病毒,你還是出去吧!再不出去可能對你肚子裡面的孩子有影響……」
病房裡再次靜默,坐在原地的林音,慢慢的撐起自己的子,一步一步走出去。
走到門口,回過頭看躺在床上的陳凡,他依舊沒有出頭。被子還在抖,而且抖的比之前更厲害了。
一時間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本來以為面前這個人已經壞了。本不值得同。
可剛剛那一瞬間他讓自己出去,只是為了自己肚子裡面的孩子著想。
忽然發現陳凡心裏面也還有一片凈土。
孩子的出生是一張白紙,大人們將他們染,這個世界也會給予他們。可是沒有人永遠是非黑即白。
陳凡也是如此吧,他對錢多多十分自私,對安源也不見得有多善意。可是他對一個未出生的孩子,確實保留了他原有的純凈。
林音擰開門,走出去。
沒走出去幾步,便發現那個聲稱自己不想再接陳凡的安源,就站在不遠。
他看著遠的風景看得很迷,可是林音開門的一瞬間他又看過來。
說是自己已經不在乎了,又哪有那麼容易付出的,心意沒有那麼容易收回來的。
林音慢慢踱步過去:「你還是擔心他的?」
安源沒有否認:「的確,我很擔心他。特別擔心。布置擔心他的,還擔心他的心理狀態,更擔心的是他不願意離開。」
說來也奇怪,他們兩個明明是互相算計,想把對方綁在自己邊。
陳凡由於好奇那方面的事,故意引安源上他。
而安源不甘心,他就那麼出離開所,以又死了計策,讓他重新回到自己邊。
可不管如何,兩個人這幾年是綁住的,甚至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都不肯放棄陳凡。
可是如今,他卻執意要放棄。
林音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陪他看著遠的風景,他們兩個的相狀態太奇怪了,以前沒人同意,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拚命要在一起。
現在沒有了那些阻礙有非要分開。
也許只是一個俗人,看不懂他們之間的。
「你要不進去和他親自聊一聊,我覺得解鈴還需系鈴人,必須由你親自告訴他,他才會想得通。」
安源沒有拒絕,在林音的目送中,走進了那間病房。
林音嘆氣,看著眼前的風景。
順便在心裡默默計算著安源進去的時間,不過兩分鐘他便出來了。
安源攤攤手,沖林音無奈的笑:「他現在不想跟我說話,不止不想跟我說話,還不搭理我,估計你必須要做這個中間人了。」
林音看看時間,覺得這個時間還早,又過了十分鐘,才慢慢的進去。
裡面的陳凡已經收拾好自己的心,眼睛雖然還紅彤彤的,卻已經恢復了冷靜。
看到林音的一瞬間,他眼眶再次紅了:「林院長最近還是閑的嘛,居然有時間來做說客。」
林音攤手:「沒辦法,誰讓你們兩個都是我的病人呢,病人有需求,有時候我不上也得上。」
兩個人繼續保持沉默,病房裡的氣氛再次詭異起來。
林音深知不能這樣下去,一定要快刀斬麻。
「你既然已經知道我今天是來做什麼的,那你應該明白安源心意決,你們現在在拖著也是對對方的一種不負責,不如就這樣分開吧!」
「你不用擔心接下來的日子沒有人照顧安源,會僱用護工照顧你,也會負責你的醫療費,甚至如果你想去哪裡玩的話,他也會出錢讓你去玩……」
陳凡一直低著頭,沒有任何靜。
林音只能再接再厲:「你們兩個之間本來就是一個錯誤的結果,現在結束對你們兩個都好,所以你還是別固執了吧!」
陳凡抬起頭,他的笑容也有一詭異,不過這詭異當中瀰漫著一種悲哀。
悲哀太甚,都已經不能再稱作是被和絕一直特別接近。
他彷彿已經墜深淵,這深淵當中沒有其他人,只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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