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復。
這一晚,做了個夢。
夢里有人輕輕喚,尋寶。他的懷抱,那麼溫暖。
當年8月,沈家嫁。
時值盛夏,燦爛,一路繁花。沈尋披樣式簡單的白紗,那樣漂亮。新郎穿黑西裝,高大英俊,溫地吻。
人群中有生看到花捧來的戒指,羨慕地驚呼:“哇,好大一顆鉆石。”
沈尋低頭微笑,鏡頭定格的笑容,那麼開心,整個人閃閃發。
沒有人捕捉到垂眸間眼角那一閃而過的晶瑩。
——我媳婦比較金貴,鉆石當然要大顆的。
——什麼金貴,聽起來好土。
——因為是閃閃發的尋寶啊。
——答應我,你要一直這樣下去。做一個漂亮的、開開心心的、閃閃發的尋寶。
好。
——也要有你照著才發啊。
——嗯。
也許每個人都會遇到一個沒辦法在一起的人。那種強烈的,令你無法抗拒、無法自拔,到最后,卻必須經歷撕心裂肺的分離。你選擇將之棄于后,以為可以讓你繼續好好往前走,但你會發現,那種始終耿耿于懷的痛,才是支撐你走下去的最大力。
噓,沒有人知道,這世上,我只要一個你。
我是這浩瀚星球上的渺小,也知這漫長時里的孤寂,而令我堅強的,是記憶深的你。
無論歲月變遷,無論是人非。
你,在我心里。
“尋寶?”
“我愿意。”
番外 給你的信
番外
給你的信
三哥:
一年零兩個月不見了。你好嗎?
今天我在景清街上閑逛,看到有個老伯在賣字。有意思的是,每幅字都是卷著的,買家不知道自己會買到什麼。我像簽一樣拿了一幅,打開一看,上面是句詩——浮生暫寄夢中夢,世事如聞風里風。
我把這幅字帶到了南山祖安的墳前,燒給了他。我想,像他這樣瀟灑不羈的格,應該會喜歡這樣的詩句。如今他和他姐姐相鄰,也一定很開心。
而我呢,一見到“夢”這個字,就忍不住會想起你。就像有些人固執地喝某些年份的酒,我想我會終生懷念某一年春天,沉醉在一個永遠也不會醒的夢里。
你前年說過,開春會陪我來見祖安,讓他會一會我的心上人。去年你忘記了,今年你仍然沒有來。
你好像總是在失約。我向來討厭不守信用的人,唯獨對你,我一忍再忍。
上周我參加了許澤寧的婚禮,新娘非常漂亮。過年的時候,李萌也被楊威這子娶回家了。經常會和我抱怨婚后生活不如當初想象,而我總是笑著聽聽。我們一起泡吧時,遇到我被人搭訕,楊威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攔住對方,說我是他嫂子。但他們都不知道,我沒有再想過結婚這件事。因為我想象不出來,如果和我結婚的那個人不是你,生活會是什麼樣子。因為心里對此毫無概念,所以我覺得一個人過也好的。
有時我會想,如果你永遠也不回來了怎麼辦?又或者,有一天你回來了,但那時我已經老了,沒有現在這樣年輕、漂亮,我還要不要見你?
甚至我也會想,是不是我的名字起得不夠好。尋尋覓覓,卻始終找不到你,找不回你。
抱歉,我又像個怨婦一樣開始碎碎念了。
其實,因為工作很忙,所以我也不曾全神貫注地想念過你。或許你也一樣,忙著做自己的事。我明白的,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的過往和責任前行。有些事只能獨自背負和解決,就算擁有一個再相的人,也未必能一起分擔。
你先忙。
飛機要起飛了。雖然晚點至半夜,但正好夠我在這云之南,給你寫下這封信。
鄰座沒有人,如果我閉上眼,可以假裝你在邊。
晚安,三哥。
雖然你沒有說過再見的時間和地點,但我會一直這樣等。
你的尋寶
2018年4月5日
后記 致敬
后記
致敬
如明日好景忽遠忽近
仍愿抱著這份沒疑問
…………
任未來存在哪個可能
和你亦是最后那對變更
唯愿在剩余線面前
留下兩眼為見你一面
…………
唯愿會及時擁抱眠
留住這世上最暖一面
茫茫人海取暖度過最冷一天
——張國榮《最冷一天》
編輯看完最后一章,問我:“沒有番外、后記什麼的嗎?程隊才剛回來,最后看得我意猶未盡啊。”
我反問:“你覺得他回來了?”
大驚,拒絕再和我討論結局。
我也沒有再多說。我想,還是讓大家各自解讀吧。就像《邊城》里最后那一句——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
這就是幾個年輕人的故事。程立、沈尋、葉雪、祖安、江際恒、廖生、張子寧、王小……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境遇,各自的選擇。善與惡,清醒與沉淪,都只在一念之間。有人在命運的曲折中迷失,步步深陷。有人在黑暗中艱難前行,仍不忘心底深藏的良知與責任。
作為寫故事的人,我知道現實遠比小說殘酷,生命中不可能只有好。所以,當程立和沈尋在客棧里劍拔弩張地相逢時,當他們第一次親吻時,當車里響起Bob Dylan那首Sara時,當程立溫地喚出一聲“尋寶”時,當沈尋在上文下“Morpheus”這個詞時……我就知道,后來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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