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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岳家人聽到事經過後都氣得打。
岳建南的反應最大。
「王金順這個王八蛋,要不是他,我能剛出生就沒了爹嗎?我……我和他拼了!」
年紅著眼睛扛起牆角鋤頭,就要跑出門拼命。
岳建東死死抱住弟弟。
「衝有啥用,他的命換你的命值得不?」
岳建西口拙,只會一遍遍地勸,「老三,把東西放下。」
張瑩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急得滿頭大汗。
岳晴晴的眼睛卻盯著桌上的紅燒。
瘦相間,用腐吊了層深紅的,不斷散發著人香氣。
至於岳建南……
沒事,他的氣運正常的很。
鬧來鬧去,還是林春拍了桌子。
「老大你別攔他,讓這個混小子被別人打一頓就老實了。」
岳建東一想也是,王金順怎麼說也是下地干農活的,有兩膀子力氣。
反觀岳建南天生弱,小時候見風就流鼻涕,還是近兩年才好點。
大哥鬆了手,岳建南尷尬地站在門口。
走也不是,回來又丟份。
抗在肩頭的鋤頭一松,差點砸到自個的腳,驚得他唉喲一聲。
岳建南只能訕訕然坐回桌邊。
「呸,我才沒那麼傻呢,我……我熬也熬死那個老東西。」
說著就要去夾一塊,林春一筷子打在他手背上。
「洗手去!」
眼見這一幕,眾人不笑出聲。
只有岳建東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老爹去世時,他已經是個十六歲的青年。
王金順站在所有人面前,言之鑿鑿地保證岳大山是自己淹死的,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誰都知道他在說謊,可沒有人願意為了窮苦的岳家得罪他。
那時岳建東遠沒有現在,半夜藏了家裡的菜刀,準備和王金順同歸於盡。 (5,0);
到了門口,卻發現娘就在院子裡站著。
懷裡抱著早產的弟弟,風把的服勒在上。
明明剛生產完,卻瘦的只剩一把骨頭。
娘說爹要是知道他這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揍他。
死了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只能想辦法活下去。
娘讓他發誓,絕對不去找王金順報仇。
娘說他還年輕,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他是老大,要帶著全家人一起過好日子,別整天和泥里的耗子計較。
娘說了很多很多,有些岳建東還記得,有些卻忘了。
但有句話他記得最清楚。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那句話像風中的回音,十幾年來不斷在岳建東的腦海里迴。
但天底下哪有真正的報應?這麼多年過去了,王金順還是好端端地活著。
「咿呀呀……」
嬰兒稚的聲音打斷了岳建東的沉思,他順著看去,只見岳晴晴正在對桌上的紅燒揮舞拳頭。
張瑩憐又好笑地哄著,「晴晴乖,長大以後才能吃。」
兒竟然像能聽懂似的,小臉蛋出現憤憤的模樣,賭氣將腦袋埋在瑩子懷裡。
岳建東忍不住咧,娘說得對,沒必要被仇恨蒙蔽雙眼。
像這個孩子,說不定真是老天賜給他的。
這樣的好心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中午。
岳建東剛忙完,正摘了草帽坐在田埂旁扇風。
遠遠的一個人影跑來,口中還不停呼喊著。
「岳家老大,你快跟我來!」
「你家老三要和王金順幹仗,你快去勸勸,再晚肯定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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