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

    祁覃繞著轉了一圈，調笑道：“瞧瞧你這般賣力討好的模樣，有這力，倒不如來討好一下我這個弟弟，我可比父親好討好多了。”

    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子從後過來，語還休。

    祁桑不屑，拿胳膊狠狠撞了他腹部一下：“走開，別妨礙我忙我的事。”

    說完便匆匆繞過長廊離開了。

    祁覃瞇眸盯著離去的方向。

    不一會兒，林氏便匆匆趕了過來，像隻驚的小鹿，惴惴不安地問：“怎樣？此番安排究竟為何？”

    祁覃收回視線，冷冷掃一眼，沒說話，直接離開了。

    林氏張了張住他，又不知為何終是閉了。

    客人自申時末便陸陸續續地來了，至酉時，基本上都到了，連一向不怎麽參與這種宴會的三廠提督都到了。

    施不識走路姿勢有些奇怪，上板著幾乎一不，時不時齜牙咧一番，似是哪兒了傷。

    祁桑記起先前在詔獄時謝龕的那句‘將施不識拖進來’，估著他是挨鞭子了。

    這頓鞭子挨得其實有些冤，本想上前去道個歉安一番，奈何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忙，隻得作罷。

    祁華章見到謝龕本人都來了，幾乎是寵若驚地上前迎接。

    祁桑冷眼瞧著他那副卑躬屈膝近乎諂的模樣，厭惡到幾乎要作嘔。

    好歹也是威震一方的將軍，這般趨炎附勢直不起脊梁，他將來如何領兵作戰，護大雍朝百姓安居？

    就站在祁華章後，同謝龕兩人誰都沒看誰一眼，像是完全不認識對方一般。

    徐西懷的目在二人之間來回了幾次，故作掩飾地咳了一聲。

    也不知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今夜月好，初夏的風和綿，吹過鬢邊都是的。

    祁桑看到了久未見麵的蕭存煙，越發白的驚人，似是已經許久沒有見過日了，筆畫似的眉眼間掩飾不住的厭倦之。

    蕭陸就同並肩而坐，將麵前的茶水遞到邊，被厭惡躲開。

    而後蕭陸微微傾，靠近耳畔說了幾句什麽。

    這幾句話令蕭存煙倒吸了一口氣，轉頭憤怒地瞪著他，後者卻是一派閑適地聳肩，作勢就要起。

    蕭存煙一把握住他手腕，忍了一會兒，終是就著他的手將那杯茶喝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

    蕭存煙若再在蕭陸手裏待下去，很快就會撐不下去了，便是此刻，也像是吊著一口氣勉強坐在此。

    祁桑強迫自己收回目，而後起，走到了正同小姐妹說話的薛繁央跟前，親切地牽了的手道：“繁央，這樣大好的機會，你坐在此可是浪費了。”

    薛繁央一愣，隨即意會過來，隔著滿院賓客，怯地瞄了祁覃一眼：“這麽多人不好吧，爹爹不許我跑的……”

    “這有什麽不好的，上次你來我們府中做客，我父親姨娘對你都甚是滿意呢。”

    祁桑說著，自袖口拿出了一樣東西，將它落了薛繁央的發間：“真好看，來……我此番新作了幾首曲子，正好彈與你聽。”

    薛繁央晃眼間隻依稀瞧見那是隻金發簪，抬手了，未等反應便被祁桑牽著手走向了祁覃。

    祁覃正同人說話，覺有人在自己邊坐下了，轉頭一看，眼底幾分狠厲乍然閃過。

    薛繁央一張小臉紅了，拘謹地坐在他邊不說話。

    祁桑沒給祁覃說話的機會，因為宴席正中央擺放著一把蕉葉琴，而照理說琴應該正對著主位之上的祁華章，此刻卻正對著祁覃同薛繁央。

    祁桑隨即在墊之上坐了下來，手指輕輕搭在琴弦之上。

    似乎這首曲子，是專為他們二人所作，甚至距離他們不過三步之遙。

    院前後那麽多的賓客，此刻漸漸都安靜了下來，紛紛將目投向此。

    先前祁桑在銜杯樓一曲揚名，多名門豪紳為聽一曲豪擲千金，早已傳得沸沸揚揚，而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名貴清流們卻礙於份不便前往，其實心中早已心難耐，盼能親耳聽一次。

    他們屏息以待，祁桑卻隻是將手放於琴弦之上，並不急於彈琴，隻笑著瞧著麵前的二人。

    那些人長久等不到琴聲，自然而然也就追尋著的目看向了薛繁央同祁覃。

    徐西懷挑眉，忍不住問了邊人一句：“做什麽呢？”

    沒得到回應，一轉頭才發現施不識正萬分痛苦地繃著腰，裏嘟囔著‘老子他媽招誰惹誰了’。

    他忍了忍，強行住上揚的角，又問了謝龕一句：“總督可知，這祁姑娘今夜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謝龕轉著指間的酒杯，掀起眼皮掃了祁桑纖細的後背一眼。

    這人連個正麵都不給他！

    明明幾個時辰前還在他下予取予求，婉轉承歡，此刻又冷漠到好似不認識他這個人。

    “誰知道呢。”

    他涼涼道：“過河拆橋一向是的拿手本事，利用完了本督，哪裏還有心思同本督說些旁的。”

    徐西懷細細一品，竟品出了一委屈的痕跡。

    月極好，院子裏點滿了燈火，目所及，一切都是那樣清晰。

    祁華章原本執著酒杯同旁人客套，這會兒目落在他們那，似是停頓了一下。

    他邊盛裝出席的林氏，此刻卻已是大汗淋漓，手藏在寬袖間，那抖甚至帶著袖都在微微抖。

    “這祁家二公子同薛尚書家的千金長得好像啊……”

    人群中，不知誰嘟囔了一句。

    周遭的人都在等祁桑的琴音，此刻異常寂靜，因此這低聲音的一句話，此刻也無異於一記驚雷，驟然在整個將軍府中炸開！

    嗡嗡的議論聲隨即響起。

    那些或驚愕或鄙夷或看熱鬧的目落在薛繁央同祁覃的上，薛繁央有些茫然無措地看了祁覃一眼。

    這一，發間金的海棠發釵微微晃，惹人注目。

    “那不是……”

    兵部尚書的夫人忽然詫異道：“那不是林夫人的發釵麽？”

    林氏，原名林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