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終於放開了他,仰頭笑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謝龕是看上我了,在他玩膩之前,不會輕易殺了我的。”
邢守約抖著的手指死死抓著的手臂,看著白淨平和的小臉,一瞬間,整個人似乎被撕扯了兩半。
一半想不管不顧地拋下一切帶遠走高飛。
一半卻又站在原地,含著淚看著麵前有老有,殷殷期盼地看著自己的邢氏族人。
他終是不夠強大,既無法幫給祁旻報仇,也無法守後半生安穩無虞。
“這是什麽表?”
祁桑笑著他的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上刑場了呢!笑一笑……”
邢守約笑不出來,每呼吸一下管都是疼的。
“這樣也好,對於我們的婚事,我其實是一直猶豫的。”
祁桑認真地說:“歲月漫長,人會慢慢深,也會漸漸厭惡,我很怕同你親之後,走了我爹爹娘親的前路,與其日後彼此憎恨,倒不如幹脆不開始,你對我而言,就永遠隻是一個溫暖的存在,隻要回想起來,心便是安的。”
“桑桑,對不起……是我不好……”
“……”
祁桑了,嚨裏堵得厲害,也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行吧,這短短不到二十年的景,是注定要什麽罪都遭一遍的。
踮起腳尖,屈指在他眉心輕叩:“尋個滿意的姑娘親,若那時我還活著,定來喝你一杯喜酒。”
說完,徑直繞過他,從容向外走去。
“桑桑——”
邢守約在後頭了一聲。
但祁桑沒有再做任何停留,影很快了濃墨般的夜。
……
祁桑是走著去的總督府。
徐西懷同後十數名護衛一人一匹馬,跟在後頭,一不小心馬蹄能給踩死了。
“祁姑娘,你還是上馬吧,不會騎馬沒關係,本督護著你,不會你掉下去的。”
這已經是徐西懷第三次開口了,他深這姑娘是在故意消磨他寶貴的時間。
西廠那邊還一堆接一堆的事務沒理完呢。
要不是施不識那狗東西跑得快,也用不著他親自來接人。
祁桑抬頭瞧他一眼:“很無聊對吧?不如我們來聊聊天?”
“姑娘想聊什麽?”
“聊聊長公主吧,我聽說先前謝龕對長公主是極為慕的,怎麽後來突然就冷淡了?是發生什麽事了麽?”
徐西懷卻是不答反問:“姑娘聽誰說的?”
“怎麽?難道是謠言?”
“姑娘覺得是謠言?”
“……”
一來二去,都是以問答問。
這徐西懷顯然比施不識要有城府得多,知道言多必失,禍從口出,尤其是事關謝龕的事。
見沒了興致,又自顧自地慢吞吞走了起來,徐西懷反倒主開口:“姑娘若是願意上馬車來,本督倒是可以同姑娘聊一聊這長公主的事。”
祁桑挑眉:“知無不言?”
“知無不言。”
這才停下,出一隻手來。
徐西懷俯下將拉上馬背,小立刻重夾馬腹,喝了聲‘駕’!
祁桑坐在他前,雙手努力抓著鬃維持平衡,問到:“謝龕對長公主冷淡,是不是因為長公主有了旁人?”
“不是。”
“那是因為什麽?”
“不知道。”
“……”
祁桑惱了:“你糊弄我?”
徐西懷坦然道:“本督的確不知道,許是總督幾年前重病了一場,長公主卻不聞不問,他便死心了吧,再後來便不怎麽理會了。”
喲,瞧不出來還是個脆弱的,就因這麽點事就死心了?
“那長公主如今怎麽就突然對他心生好了?前些日子不還想搬總督府去麽?”
“這個姑娘該去問長公主,本督又不是腹中蟲,怎會知曉?”
“這些年,謝龕除了長公主,還有其他瞧得上眼的子麽?都還活著麽?”
“沒有。”
沒有?
這倒是件稀奇事了,瞧不上其他子,隻能有兩種可能。
要麽是先前的傷未愈,要麽……就是心裏還惦記著長公主,卻又覺得輕易原諒了長公主先前的傷害心有不甘。
若是以此推斷,他此番突然對用強,幹脆連畜生都不做了的原因裏,會不會有一部分是在故意刺激報複長公主?
思及此,忽而又道:“我隻知這長公主年方十八,卻是不知這姿樣貌,如何?”
徐西懷低頭看了一眼,然後勒韁繩:“祁姑娘,咱們到了。”
祁桑坐在馬背上不肯下去:“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徐西懷直接翻下馬,大方道:“馬就送給祁姑娘了,本督府中還有事,先走了。”
話落,直接上了護衛空出來的一匹馬,揚長而去。
祁桑:“……”
總督府的護衛倒是懂得察言觀,立刻迎上前去將扶下馬。
謝龕正在寢殿的院中品茶賞月,穿的是尋常的玄袖收腰長衫,見過來,長發隻用了一支桃木簪子挽起一半,眉眼幹淨,不怒不悲地樣子,意外地挑了挑眉尾。
還以為再次見到自己,又會忍不住拔刀劍地衝上來。
祁桑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站定,隔著一張矮幾看著他:“扶風呢?”
“他一個刺殺朝中重臣之子的嫌犯,自然是在廠獄裏。”
謝龕微微抬手,一旁的不夙立刻上前為添了一杯新茶:“祁姑娘請……”
不錯啊,不夙還活著,顯然是他用著還算順手,暫時給留了一條命。
祁桑站著不:“此案大理寺都做決斷了,你憑什麽將罪名栽贓到扶風上?你有證據嗎?”
“有啊。”
謝龕話接得自然:“本督的暗衛親眼瞧見他喬裝打扮上了馬車,了曹四周的宅子,啊,這大理寺卿是不是還在尋曹四周失蹤的那枚翡翠扳指?巧了,本督剛好在這嫌犯上搜出來了,要幫忙轉給陸大人麽?”
祁桑終於沉默了下來。
“他是祁旻親自挑選的,跟在你邊多年,不想一個男子,竟還能彈得一手好古箏!”
謝龕目將上下打量了一遍:“祁桑,你倒是藏得夠深,今夜月不錯,彈一曲古箏給本督聽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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