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薑黎被鬧鈴醒,抓起被子坐在床上愣神一會兒。
昨晚的事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從眼前掠過。
他臥室的沙發上,廚房的角落裏……
他吻上眼睛的薄,耳垂的修長指尖,在耳邊低聲喚寶貝的嗓音……
說歸說,做歸做。
睡覺之前醞釀的那點勇氣頃刻間然無存。
薑黎當即決定逃跑。
管能逃多久。
至今天早上不會見到他就行。
那種抓馬的場麵,薑黎想想都忍不住心肝發。
時間還早,連忙翻下床洗漱,連妝都沒化。
十分鍾後,薑黎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
隔壁房間關著,估計還在睡覺。
樓下廚房傳來碗碟輕輕的撞聲,應該是阿姨在做飯——
謝衍沒有聘請住家阿姨,隻有一位阿姨負責一日三餐,做完飯就走。
和阿姨見過幾次,待會隨便找個理由溜了就行。
薑黎拎著包包,做賊似的躡手躡腳地下樓,沿著牆邊,索索地到了玄關。
換鞋子時,廚房鍋鏟撞的聲音忽然停了,接著傳來一陣腳步聲。
阿姨聽見靜出來了。
薑黎笑盈盈地回頭,拿出之前準備好的說辭,“阿姨,我今天臨時有事,早飯……”
就不吃了。
後麵的話生生卡在嚨裏,薑黎呆滯地看著他。
謝衍剛從廚房裏出來,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拿著碟子,應該是在煎蛋,上還係著卡通圍。
他麵自若地看著,眼尾微挑,帶著點好整以暇的玩味。
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相比之下,臨陣逃的薑黎就略顯慌張。
為什麽是他?
阿姨呢?
那麽大個阿姨哪兒去了??!
薑黎臉上的笑容差點掛不住。
尷尬地抿了抿,不死心地朝他後了。
依舊不見阿姨的影子。
謝衍像是看出了的想法,淡淡道,“阿姨最近有點事,回老家了,過幾天回來。”
“哦,”薑黎幹地應道,“哦,這樣啊。”
“你剛剛說,你臨時有事?”
“啊,哦……對,是有點事。”
謝衍定定地看著,“什麽事?重要嗎?”
“重要,非常重要,”越張,越想不出十全十的理由,信口胡謅,“領導剛剛打電話來,說有份客戶需求報告,讓我去整理,今天上午開會要用。”
為了增加真實,說得特別詳細。
然而不知道的是,從一開始,謝衍就沒信這些鬼話。
“你早上六點上班,晚上幾點下班?”
薑黎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八點?十點?今天可能要晚一點,我也不太清楚。”
“你們公司違反了勞法。”
薑黎沒懂他在胡言語什麽。
這和勞法有什麽關係。
“薑小姐有權拒絕,並且把你們公司告上法庭,運氣好的話,還能得到一筆賠償。”
薑黎:“……”
謝衍宛如地獄裏爬上來的修羅,笑瞇瞇地問,“薑小姐需要律師嗎?我這裏有最好的律師團隊。”
“免費給你用,不收你的錢。”
薑黎:“…………”
“不、不用,”忙不迭地往回找補,“領導沒說非要我現在去,是我自己想早點去。”
“那就不急這一下,吃完早飯再去,可以嗎?”
他完全是有商有量的語氣,像個通達理的大家長。
要不是剛剛見識過他的強“手段”,恐怕就要信以為真了。
“噢,好,”薑黎著頭皮答應下來,“耽誤一會兒也沒事。”
“那過來吃飯吧。”
謝衍看起來很滿意,看著放下鞋子,換上涼拖。
他也拿著鍋鏟,轉進了廚房,繼續忙碌起來。
——
餐桌上。
煎蛋和蒸餃的香味不斷往鼻子裏鑽。
窗外,細碎的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落下一地斑駁的影。
輕的微風過紗窗,緩緩送進來。
謝衍了那件卡通圍,裏麵穿著一襯西,胳膊隨意搭在桌上,袖口往上挽了幾折,小臂的線條流暢又結實。
麵容清雋,眉梢微抬。
和昨晚的乖大狗狗完全不同,他懶洋洋地靠在那,姿態閑適,一副上位者的氣場,帶著的迫。
又恢複了以往清冷,不可玩的高嶺之花的模樣。
他皺了皺眉,一手按著太,用力著。
薑黎剛好看見,“你頭疼嗎?”
“有點。”
他漫不經心地抬眼,“可能是因為昨晚喝了酒。”
薑黎含糊地嗯了聲。
不想提昨晚的事,打算找個話題,一筆帶過,就聽謝衍問,“昨天晚上,我沒做什麽吧?”
薑黎的眼睫了下,“沒有。”
謝衍有點不信,“真沒有嗎?”
“沒有。”
“可我怎麽記得,”他停頓了下,意味深長地看著,慢悠悠道,“你昨晚好像……強吻了我。”
薑黎:“???”
“!!!”
他繼續說,“今天早上起來有點疼。”
“不是,”薑黎麵無表,“你記錯了。”
“那可能是我在做夢?”謝衍手一指,“就在那,我夢到你抱著我,一直親我。”
薑黎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瞬間兩眼一黑——
那明明是他強吻的地方!
薑黎穩了穩心神,道,“肯定是你做夢。”
謝衍定定地看著,角的笑容慢慢收了起來。
眼裏的好像一瞬間滅了。
他扯了扯角,故作堅強地笑笑,“沒事的。”
他聲音很低,聽起來委屈又可憐。
“你不想負責就算了,我就當沒有發生過。”
”不用放在心上。”
“沒事的,黎黎。”
薑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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