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競低聲應了一聲。

林和祥：“見到了嗎？”

林競：“見到了。”

林和祥：“人沒事？”

林競：“了點輕傷，應該沒什麼大礙。”

“沒事就好。”電話那頭的林和祥似乎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話鋒忽然一轉，“我聽你們大隊長說，你沒有按照命令等待援軍，而是獨自帶隊行去救人了？”

林競：“……”

林和祥忽然暴喝：“說話！啞啦？”

林競：“當時況急……我認為，我做出了正確的判斷。”

林和祥：“混賬！你告訴我，軍人的天職是什麼？”

林競：“絕對服從命令。”

林和祥：“你做到了嗎？”

林競：“……關于這件事，我會提詳細的報告，也愿意接上級分。”

林和祥：“包括讓你回來？”

林競：“……”

林和祥沉聲道：“我破例讓你去利維亞，不是讓你去違抗軍令的！”

林競：“是，首長。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

掛電話前，林和祥忽然嘆了口氣：“你媽走了，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了……不要讓我為難。”

林競安靜了許久，才道：“抱歉讓你擔心了，父親。”

掛了電話，林競在站在山外站了一會兒，才慢慢走回去。

他走到齊玥的邊，低頭看著。

齊玥翻了個，上的作訓服掉在了一邊。微微蹙著眉，貝齒輕咬下，里咕噥了一句什麼。的手在口上，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似乎做了個不太愉快的夢。

林競彎下腰，忽然手輕握住齊玥的手，將的手緩緩從口移開。齊玥面上的表瞬間舒緩了許多。

林競低頭看著那只被自己握在掌心里的白皙纖細的小手。這是他第二次握住這只手。

第一次，是在去年抗震救災的時候。當時，他的母親也在地震里遇難，尸骨無存。十四天，一直陪在他邊，力將一條條生命從死神手里奪回來。最后一天，陪他到母親遇難的地點，一直握著他的手。

那天，他將抱在懷里，恨不得將融骨中。那是他第一次直視自己的。

然而，他終究只能選擇放開。不能想，不能要。

林競拾起落在一旁的作訓服，展開來，輕輕搭在了齊玥上。

他出手，似乎是想去一下齊玥糾結的眉心。然而手到一半，又被主人克制地收了回去。

***

齊玥是被照進山里的，和林子里的鳥吵醒的。

這是這些天以來，睡過的最安穩的一覺。雖然因為某人的原因，夢到了些過去的事。

齊玥腦袋清醒了些，一抬頭就見林競正看著。

心里突的一跳，趕背過，抬手悄悄了下眼角和。確認臉上沒有什麼不干凈的東西后，才轉回來。

而后就聽見林競那邊噗嗤一笑。

齊玥：“……”

笑屁。

林競將水壺扔給：“昨晚已經灌滿了水，你要想奢侈點洗把臉也行。”

林競說話時齊玥已下意識地手接住了水壺。這下真是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了……

收拾妥當后，齊玥拿起地上的作訓服，朝林競那邊走過去。

剛走到他邊，就看見林競腳邊躺著一條被斬兩段的長長的灰蛇，切口非常整齊，一看就是利刃所為。那條蛇保持著大張的模樣死去，顯然是在準備攻擊的那個瞬間被人腰斬。

齊玥多瞥了兩眼，發現那蛇張著的里面的是純黑的，整個人立時像是被凍住了一般：“黑……黑曼……”

這是生長在非洲大陸的一種劇毒毒蛇，而且攻擊速度極快，其毒素可讓人在一小時斃命，可以說是全世界最致命的毒蛇之一。

林競：“喲，這你都認得。不錯嘛，沒有讀死書。”

齊玥背上起了一層寒意，沒有理會林競的調侃：“這是，昨晚發現的？”

林競笑了那麼一笑：“嗯，它趁你睡得正的時候溜進來的。”

一想到林競拿著軍刀和黑曼剛的畫面，齊玥就止不住地周發寒，在側的手指也微微抖著：“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差點死了？這家伙攻擊速度最快能達到20km/小時，你的手能有多快？！若是被咬到，方圓幾百里，哪兒去找解毒清？醫療站都不一定有。”

林競一只手懶洋洋地搭在上，微微朝低下頭來，角挑起一點弧度，一字一頓說道：“‘差點兒’？在我看來，還差得有點兒遠。”

跟這人說話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沒使，齊玥不由地就有些惱怒：“總之……下次遇見黑曼別來。”

林競：“嗯，你說說，不來的方式是什麼樣的？坐著等死？”

齊玥一口氣郁結在，使勁推了林競一把，不再搭理他，徑自朝山外走去。走了一半，忽然又折回兩步，將手中的作訓服用力扔在林競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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