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霍修予查出來的信息里,秦昭寧已經能大概將整個過程猜出來了。斂了斂眸,收回思緒,看著電梯里顯示的數字緩緩下降。
小張的兒住在一間三人病房里,的床位在最里面,幾張床中間用簾子隔著。
此時正是中午,病房里的電視放著劇,小姑娘坐在床邊,一旁頭發花白的老人在給喂著飯。
定期的化療讓頭發都落了,兒病號服在上也顯得松松垮垮的。但心態看起來很好,臉上一直掛著笑。
秦昭寧來之前,不知道說了什麼,逗得病房里幾個大人都在笑。也彎著眼睛,兩條細細短短的在床邊晃來晃去。
嚼著飯,忽的一抬頭,看見站在門口的秦昭寧,脆生生地問:“姐姐,你是來找誰的嗎?”
秦昭寧回神走進去,站在床邊,彎下腰和平視:“甜甜,我是寧寧姐姐,之前有打過電話,還記得我嗎?”
聽到的話,一旁的老人忽然一僵,錯愕地看向。
甜甜仔細想了想,用力地點頭:“記得,寧寧姐姐,我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呀?”
不高興地噘著抱怨:“他都好久沒來看我了,說話不算話。”
“甜甜。”老人呵住,語速快了幾分,像是急著阻止秦昭寧說話,邊說眼睛邊往旁邊瞥:“都說了爸爸忙,忙完了就來看你了,別耍小脾氣。”
挨了罵,甜甜哼了一聲,作利落地鉆進被子里。潔白的被子拱一個小山包,很快,里面傳來低低的哭聲。
張神苦,端著碗的作頓了頓,好半晌,才轉過頭:“不好意思啊秦總,咱們出去說。”
秦昭寧直起,點了點頭。把帶來的娃娃放到甜甜床上,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甜甜,你爸爸最近很忙,托我給你帶了個娃娃,等你病好了以后,再帶你去吃巧克力好不好?”
小山包一聳一聳的,小姑娘顧著哭,沒有回話。
秦昭寧也不介意,將娃娃挨著放好,率先走出了病房。
沒多久,老人也跟了出來。
這個點大多都在吃飯,走廊里空的。盡頭有個窗子,半開著,站在這兒能看到住院部樓下的花壇。
后腳步聲響起,秦昭寧收回遠眺的目,剛一轉,年邁的老人忽然膝蓋一彎,要給跪下。
秦昭寧眼疾手快地把扶住。
不等說什麼,老人家老淚縱橫:“秦總,我們家對不起你,我兒子他鬼迷心竅,做了該死的事。”
秦昭寧手上沒什麼勁,只好出聲阻攔:“您別這樣,您給我跪了我折壽的。”
聽這麼說,老人形一頓,才站直,一個勁地道歉,邊哭邊罵小張。
著眼淚,臉上布滿壑:“甜甜現在還不知道爸爸去世的事,這些天一直纏著我問爸爸什麼時候來看他,我也不知道還能瞞多久。”
小孩兒不好,不了這麼大的打擊,他們都瞞著。至于小張那邊,他妻子在理著后續的事。
老年喪子,張的悲痛沒人能知道,偏偏還要在孫面前裝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
風有些冷,秦昭寧把窗戶關上。聽說完,才問:“您怎麼知道這事的?”
老人苦笑:“甜甜一直住著院,就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骨髓,那天他突然跟我說手有了,錢也不用擔心,有朋友借了一大筆錢給他。”
“他是我兒子,他怎麼想的我再清楚不過了,他騙得了別人,騙不過我。只是我沒想到,他居然會去做這種違法犯罪的事。”
說著說著又開始落下淚來,拿袖子了,兩只手張又局促地握著:“秦總,我不求你能原諒他,他做了這種事,有什麼后果都是應該著的,我只求你,能不能別把他做的這些事告訴甜甜?”
秦昭寧不是什麼大度的人,卻也沒狠心到故意在一個患癌癥的小姑娘面前說這種事。大人之間的齟齬不應該牽扯到,秦昭寧不不慢地點了點頭:“可以。”
老人悲喜加,布滿淚痕的臉上展開一抹苦的笑,連連道:“謝謝秦總,謝謝秦總。”
秦昭寧攏了攏病號服外披著的外套:“我就是來看看甜甜,沒別的意思。我先走了,走廊冷,您也早點回去吧。”
轉打算離開,老人忽然在后面喊住:“秦總,我上周去取款的時候發現卡里多了一大筆錢,不知道誰打進來的,我們沒敢。”
小張明面上有張卡里多出過一筆錢,宋灼順著查,查出來匯款的源頭是對家公司,與秦家沒有關系,那應該是他泄競標案給對方所得到的錢。
秦昭寧腳步頓了頓,問:“哪張卡?”
“一張農行的卡,里面的錢是我和我老伴這些年存的。”
*
周末在平靜中悄然過去,回到了工作節奏的人們照常上下班,在這靜謐溫和的水面之下,有些東西開始波濤洶涌起來。
周一上午是秦氏的東大會,這是年后的第一場會議,大大小小的東都到了場。算好的坐席空出了一個位置,那上面原本該坐著的是秦昭寧。
所有人都努力地忍住好奇,不往那上面看。秦秋北按照慣例說完客套話,正要進正題,會議室的門忽然被突兀推開。
說話被打斷,秦秋北不太高興地轉頭看過去。見到來人,眉心皺起:“霍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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