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塵縈站起的時候,就被衛彧拉著手,讓坐到了凳子上,尚未回過神,衛彧已經繞到了後,的一頭長發,被衛彧輕輕繞在了手中,盛塵縈眨了眨眼,才明白過來,怪不得冬霜今日沒給自己綰發。
衛彧不是第一次給盛塵縈綰發了,杜若離開之後的一段時間,哪怕涼秋院裏有了冬霜,可是盛塵縈卻隻黏著衛彧。
衛彧自懂事來,那雙手除了拿刀槍棒,就是幹各種髒活重活,怎麽會為姑娘家綰發。
從一開始的不練,到最後作如行雲流水,衛彧已經不知道做了多次了。
盛塵縈的秀發被衛彧綰在了腦後,隨後衛彧從袖中掏出了一直晶瑩剔的玉簪子,穩穩在了盛塵縈的頭發上,聲音低沉卻讓人安心:“今日吾家主子行笈禮,願主子長樂未央,永壽嘉福!”
冬霜也走到前來,在盛塵縈麵前跪下,正兒八經行了禮:“願三姑娘長樂未央,永壽嘉福!”
盛塵縈心中歡喜,眉眼間都染上了喜,手了發髻上衛彧為上的玉簪子,側頭看著衛彧:“好看嗎?”
小姑娘的白裏紅,不點而紅,一雙明亮的眸子裏因為開心,像是藏了星子那般亮晶晶的,看得衛彧心頭一,點點頭,連聲音都帶上了幾分意:“好看。”
“今日主子行了笈禮,當年陛下的足令也就至此為止,主子多年沒有出府,可想要去外頭逛一逛?”
盛塵縈聽到這話,眸子更加善良了,可是很快小臉又多了幾分糾結:“可是……可是,我覺得還是涼秋院安全些。”
可沒有忘記,當年就是因為出了涼秋院,才會有後麵那麽多的事發生的,小娘死後,自知自己沒有能力對抗涼秋院外頭的所有事,所以這些年來想通了,就想安安穩穩過日子,用僅有的恒王府三姑娘的名頭把衛彧和冬霜護好就滿意了。
“如今外頭和從前大不一樣,主子不需要擔心,再者如今這個時辰尚早,眼下出府,沒有多大問題。”
盛塵縈按耐不住衛彧言語裏的,對外麵早已經充滿了好奇,小心翼翼又問了一句:“真的沒問題嗎?”
“主子信我。”
自然是沒問題的。
冬霜幫盛塵縈戴好了幃帽,盛塵縈走出涼秋院的時候,心中甚是忐忑,直至衛彧跟在了後,盛塵縈的心才慢慢安定下來。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衛彧已經比自己高太多了,站在他旁,也隻到了他的前。
一路上遇到了不恒王府裏的奴仆,可是所有人看到盛塵縈的時候,眼中除了驚訝,又看到了衛彧,急忙將頭埋低,加快步伐離開。
盛塵縈還覺得奇怪,這外頭果真是同衛彧所言的一樣,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若是以往,這個恒王府不寵的三姑娘走到哪裏,誰人都能來說上幾句嘲諷的話。
盛塵縈不知曉的是,如今後的衛彧,早已經不是個小侍衛,他是錦衛,是衛同知,可是哪怕這樣,他還是心甘願每天都回到恒王府裏的涼秋院,當三姑娘的小侍衛。
“衛彧,冬霜,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府中的人都怪怪的?”盛塵縈終於開口,聲音不大。
盛塵縈不知道,但是冬霜平日裏還是要出涼秋院到府邸各領取涼秋院所需的東西,自然也知曉這段時間府中發生什麽事。
在盛塵縈後解釋:“許是大姑娘同兵部侍郎家三公子的婚事出了變故,這幾日在府中大鬧脾氣,才讓這府中的人都人心惶惶。”
聽見盛琳的名字,盛塵縈的臉一沉,滿臉恨意:“這個殺人兇手!”
杜若當年死了之後,盛塵縈不是沒有到盛鳴宵麵前哭過,求盛鳴宵主持公道。
可是王妃卻說是杜若自個兒撞上去的,跟盛琳沒有任何關係,還當著盛鳴宵的麵道:“王爺難道真的要因為一個妾室,讓滿京城人都看咱們的笑話嗎?已經被梁王世子所害,若是再傳出同一個下賤胚子起了爭執,王爺究竟要讓陛下如何看待恒王府?”
盛塵縈原本以為盛鳴宵是明事理,卻沒想到,盛鳴宵哄回了涼秋院之後就下了那道令,讓恒王府的人不許前往涼秋院,對於如何懲罰盛琳卻是隻字未提。
盛塵縈從那個時候就對盛鳴宵心寒了,對比起恒王府的榮耀,他的父親還是選擇了盛琳那個殺人兇手!
也是在那一刻明白了,小娘死了,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主子放心,才剛開始。”衛彧嗤笑了一聲,盛塵縈沒有聽清楚:“什麽?”
“今日是主子的笈禮,不要為了不相幹的人壞了興致。”聽了衛彧的話,盛塵縈深深吸了一口氣,相信老天爺,一定不會讓壞人過得那般順心如意的。
……
衛彧說的不錯,盛琳的苦難才剛開始。
盛琳眼下已經十七歲了,尚未婚嫁,在京城裏已經算是年齡大的,好不容易終於同兵部侍郎府中的三公子定下了婚約,可是卻在前幾日將婚約取消了。
原因無他,那三公子不知道從哪裏聽來了閑言閑語,說恒王府的大姑娘早在幾年前就被毀了容,三公子一開始並不相信,雖然當年太子殿下生辰禮上,大姑娘差一些被梁王世子給玷汙了,可終究不是大姑娘的錯。
再說了,恒王府嫡大姑娘的貌在京中也是數一數二的,他一個庶子能夠攀上恒王府這棵大樹,那可就是要著樂了。
三公子雖然是庶子,卻是兵部侍郎寵妾所生之子,雖然份地位不高,卻也是個心高氣傲之人。
跟盛琳訂下婚約之後,就一心等著要抱人歸。
可卻聽說那大姑娘的容都被毀掉了,他心中著急,急忙買通了恒王府中的婢子,一打聽才知曉那恒王府當真瞞了盛大姑娘容被毀的事!
當即大怒,在家中發了脾氣,說什麽也不肯承認這門親事了,兵部侍郎的寵妾無奈,隻好在兵部侍郎耳旁吹風,說這事是恒王府有所瞞,哪怕對方是恒王,也不能這般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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