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故意使我獲罪,貶謫出京?”
“是,那里有更廣闊的天地。你我都清楚,一份高貴的是就彼此,而不是互相束縛。你去塞外建功立業,將來無論誰當皇帝,你都有能力自保,此乃其一;阿史那也珠和阿史那骨篤祿的背后,藏著一個深固的長安士族,你去塞外,能更方便地查清楚藏在他們背后的通敵者是誰,此乃其二……”
裴敏將心里話和盤托出,沉默了片刻,輕聲道:“其三,是我的一點私心。若你留在長安,勢必會奪權之戰的牽連,你我永遠都只能在對立的黨派,永遠無法在一起。所以,我將你摘出去,真心,我是真的在考慮如何才能與你走得長遠,這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下下之策。”
“這些你若與我說清楚,我未必不會配合你。只是,實在不該瞞我。”
賀蘭慎手,指腹小心翼翼地碾過的眉眼,神復雜道,“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何地位呢,裴司使?你常說我年老,常說我太過拼命一點也不知圓變通……可你不知道,我只是想離你近一點兒。”
若不拼命,不趁年輕勢盛積攢些威,他將來如何有資格談及娶?
他介懷的并非裴敏的算計與布局,而是的瞞。那種拼盡全力去追逐守,卻被對方排除在外的滋味,著實不好。
“抱歉,真心,關于這件事我無話辯解。你這般干凈清高的年,我實在沒法讓你和我一同演戲欺君。”裴敏平日并非忸怩做作之人,此時見賀蘭慎低落,心中滋味也并不好,放聲音道,“只此一次,你莫要生氣,你知道我心里在乎你才出此下策的。”
言罷,閉目在賀蘭慎鼻尖上一吻,笑著道:“我說了,我需要你,阿慎。”
這一句正正經經的‘阿慎’,比‘真心’‘小和尚’之類的諢名要更為繾綣深。賀蘭慎面清冷,眸子卻越發深邃,低聲道:“你總是這般……”
總是這般恣意張揚,恃寵而驕。
“阿慎。”裴敏又喚了聲,這次吻在他淡的上,又捻起自己耳后垂下的發了賀蘭慎的臉,“說好的不生氣了,嗯?”
那帶著菡萏清香的發尾掃在臉上,冰涼微,半垂著眼獻吻的模樣仿若是夜中誕生的魅,烏眸紅,瑩白幾近明,人采擷。
理智吧嗒一聲斷弦,賀蘭慎反客為主,攬過的腰肢,俯首咬住了的瓣。
燭火搖曳,禪香裊裊,洶涌的沖破桎梏釋放。不知是誰的手肘倒了茶盞,茶水在竹藤編織的地上洇出一團狼狽的深痕,卻無人顧及。
那串溫潤的佛珠硌在后腰上,有些不舒服,上傳來悉的刺痛,裴敏卻沒有推開賀蘭慎。只是笑著,疼得越厲害笑得越歡,以從未有過的包容及熱迎接來自年恣意的肆。
這是的年,的郎君,的小和尚。
倒是賀蘭慎稍稍恢復些許理智,輕了些,舐去下的珠,啞聲道:“又咬疼你了……”
“是有點疼,不過夠勁兒。”裴敏攬著賀蘭慎的脖子,與他相對而坐,額頭相抵,呼吸纏道,“真心,你快及冠了罷?”
賀蘭慎輕輕‘嗯’了聲:“十一月初六。”
“還有一月余。可惜,不能陪你過生辰了。”說著,裴敏狡黠地瞇了瞇眼,襟松,慵懶玩笑道,“不過,我可以提前將年禮給你。”
賀蘭慎怔怔地著,低啞道:“年禮?”
“是啊!我聽說呢將軍出征前都要臨幸妻妾,好留下香火。”說著,裴敏湊到賀蘭慎耳邊,呼氣如蘭,幾乎是咬著他的耳朵哼笑道,“將軍可要賞臉,臨幸臨幸本司使呀?”
賀蘭慎形驀地一僵,耳朵已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泛紅,渾然不知該如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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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雖然裴敏常嫌棄賀蘭慎青沒有趣, 但事實上, 他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大多時候,他都如老僧定、清冷自矜,可一旦起來,便與平時判若兩人。
他越是純青,裴敏就越是想要撥他,非要看他沖破理智失控的樣子。
指尖下移, 輕輕勾住賀蘭慎的蹀躞帶, 湊上前用鼻尖蹭著他的鼻尖, 笑得狡黠無比:“怎麼不說話?今夜我不打算回去了,若你不敢臨幸我, 我臨幸你也是一樣。”
風從窗戶中吹, 案幾上攤開的手抄經文書頁嘩嘩:舍利子, 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無想行識……
賀蘭慎結,按住裴敏解腰帶的手, 低聲艱道:“……不要。”
“不要?”裴敏詫異,而后笑得越發愈發惡劣,解下他的蹀躞帶掛在指尖上晃,“真的不給你們賀蘭家留個香火?”
“以后有的是機會,現在……等等, 你做什麼?”賀蘭慎語氣低而急促,將被解了系帶的袍子重新拉攏裹,紅著耳尖道,“敏兒,不要鬧。”
“嗯?你我什麼?”裴敏將他捂在襟上的手扳開,挑開他的領子,瞇眼道,“敏兒?小郎君,你越發對阿姐沒禮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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