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瞬,或許是漫長,裴敏瑩白如冷玉的面容第一次浮現出了緋紅,襯得五更加明艷人。兩人皆是呼吸急促,心跳如鼓,深對視,著互證心意后的繾綣溫……
直到裴敏扭頭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了鼻尖,歉意一笑,而后又忍不住捂連連打了兩個噴嚏。
什麼繾綣溫,皆煙消云散。
“看來連老天都怨恨我引-了佛門中人,正罵我呢!”裴敏聳肩笑道。
“別胡說,多半是著涼了。”賀蘭慎抬手了的額頭,皺眉道,“服著,容易風寒。”
此時的賀蘭慎即便皺著眉,也是溫清俊的。
裴敏極擅長順桿而上,乘勢攬住他的腰道:“要不繼續?你上這麼燙,抱起來就不冷了。”
賀蘭慎按住的手,沉聲道:“不急,來日方長。”
賀蘭慎不會撒謊,裴敏知道他是認真的,今夜欠下的債遲早要還。遂不敢造次,老老實實地收回手,跟著賀蘭慎翻上馬,兩人共乘一騎朝城中驛趕去。
第二日清晨,裴敏打著噴嚏下樓用早膳,就聽來俊臣匯報說:昨天抓來的那名疑犯頭子咬舌了,什麼供詞也說不出來。
裴敏攪和著碗里的粥水,只覺得索然無味,瞥了來俊臣那張白凈笑臉一眼,冷然笑道:“昨晚被抓時不曾尋死,這會兒倒裝起死士來了?咬舌了不要,留著手畫押認罪就。”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下班比較晚,腦袋還昏昏沉沉的,長只能留到周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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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裴敏一手端著面點粥食, 一手叩了叩賀蘭慎的房門, 里頭立刻傳來對方清朗的嗓音:“進來。”
裴敏推門進去,用腳勾起門扉關上,彎腰將朝食置于案幾上,著嗓子道:“賀蘭大人,奴家給您送朝食來啦!不知大人子好些了麼?臟腑可有傷?”
賀蘭慎正在窗邊的小案幾上撰寫公文,聞言抬起頭來, 角的弧度稍縱即逝, 溫聲道:“行如常, 并無大礙。”
話剛落音,就見裴敏猝然彎腰打了個噴嚏。
“著涼了?”賀蘭慎擱筆, 起道, “包袱里有藥。”
“我沒事, 你坐著罷!”裴敏恢復常用的聲線,拉住賀蘭慎一同坐下。歪頭看了眼案幾上寫了一半的公文,笑道,“你大清早的就忙這個?張鑒這樁銀流失之案還未定音呢,案宗可以留著回長安再寫,何必著急?”
賀蘭慎見面神如常, 想必并無大礙,這才稍稍放下心道:“諸多供詞、及案細節恐有疏,及時記錄為好。”
居高位的年,難得有他這般先士卒、細致沉穩的。裴敏自己就是個不拘小節的人,平日里這等瑣碎之事都是給下屬們去干, 當然,有了賞金亦會按功勞與大家共賞,故而司中吏員敬多半是為利,敬賀蘭慎卻是為義為。
裴敏欣賞賀蘭慎的強大認真,卻一點也不嫉妒,只是手拍了拍他的肩,瞇眼笑道:“好好干,大唐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不過這朝食再不吃,可就要涼了。”
賀蘭慎將案幾上的紙張疊放整齊,硯臺筆秩序排列,一不茍地清理好小案幾,他才將歪斜擱置的食盤至于面前,問道:“裴司使吃過了麼?”
裴敏托腮哼了聲,道:“沒胃口,吃不下。”
賀蘭慎不假思索,放下粥勺道:“若是驛館的朝食不合胃口,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咦,原來拐個小郎君還有這等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護著,似乎也不錯。
裴敏心中一暖,笑著制止道:“算了,我在你這里討點吃便是。早上見一個討厭的人,聽了一件討厭的事,平白壞了我的胃口,你不必事事都如此張的。”
賀蘭慎這才放棄了給做早膳的想法,道:“我生平第一次喜歡人,總擔憂自己木訥不夠好,故而想多做些什麼討你歡心。”
裴敏聞言,果然歡心了許多。喜歡聽賀蘭慎說這些青懵懂的話,心一好,胃口也就來了。
順手從賀蘭慎的盤中取了個胡餅,用手掰小塊送中,慢慢嚼著道:“方才來俊臣審問疑犯歸來,說那縱火的頭目咬舌自盡了,我總覺得這事有蹊蹺。”
賀蘭慎將粥水抿盡,道:“我已將昨夜沉船的位置告知本地城,這兩日會派人將沉船打撈,或許會尋些線索。還有那塊軍牌上的符文,我今晨忽而想起,七年前劍南道蜀州司馬會見先父,當時他腰牌上的紋路與昨夜從船上箱中翻出來的那塊有些相似,不過時隔久遠,加之軍牌上的紋路磨損嚴重,我也并無十分把握,還需回長安查證方可定論。”
“若真是蜀一帶的軍牌,則說明這些疑犯曾經是軍人,他們幕后的主子多半也是在蜀做過高的長安權貴……既是權貴,想必不缺錢,可他依舊費盡心思從張鑒這兒騙取銀,到底意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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