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被段朝折磨夠嗆,本來他也沒使多大力,這一腳幾乎沒起到任何阻止作用,但實在架不住有人臉皮厚到極致,瞎話張口就來,鬧到最后他沒辦法,只能答應。
兩人在鳴音寺山下的八角亭里與梁乾川和蘇婉真了頭,一行人往山上去。
距離上一次見到他已經過去快三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里,蘇婉真不止一次曾在夢境里見到程衍,但沒有一次能比得過現在這般,失序的心跳,真實的沖擊。
那晚失敗后,梁乾川就同提過,程衍對這樣的或許是真沒興致,以前可能興趣過,但聽說他早已經改了口味,如今他喜歡畫家,開始走藝風了。
來寧宜的路上,梁乾川同分析,既然程衍這條路走不通,不妨換個人,段朝也同樣是條路,要此行多主與段朝親近些。
但蘇婉真只是面上應和,心卻并不準備退而求極其次。
沒有人會在眼里捕捉過月亮之后,還會移開視線轉而去捕捉星星,想要的是什麼心里很清清楚,不怕迎難而上。
只是他們從見面,到現在走了的這麼一段路,哪怕多次挑起話題,程衍幾乎未曾開過口搭腔,一直是段朝在信口開河、侃侃而談,程衍只是沉默地落在后面,眼眸輕微垂下,從始至終面無表。
一如那晚那般,對一切都了無興致的模樣。
段朝再一次開口問,“婉真妹妹最近忙什麼呢?我記得你明年六月份要畢業是吧,后面是打算繼續讀書還是工作啊?”
蘇婉真嘗試將話題引過來,“其實我也一直在糾結這個事兒,段總您是學長,不知道您有沒有什麼建議給我呀?”
段朝撓了撓頭,他是年長些,也早畢業了,不過以他的水平,著實覺得給不了京大學生合理的建議。
畢竟以他的學渣程度,腦子里就不會有繼續讀書的想法,當初能混個本科畢業證就夠他累層皮的了,早畢業早解,哪有這些糾結。
“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唄。”段朝給了個萬金油的回答,“開心就行。”
“嗯。”蘇婉真抿點了點頭,“那程學長呢?您覺得我是繼續讀書好還是工作好呢?”
猛地轉過,一步過來,直直擋在程衍面前,上山的坡度,站在高,這樣與他面對面站著,一下拉近兩人間的距離,堪堪能與他視線對上。
程衍微微皺了下眉,冷著臉側開一步,與之間的距離重又拉開,他沒說話,只斂眸冷冷睨了眼一旁很明顯幸災樂禍的段朝。
察覺到他的不悅緒,段朝適時解圍,“嗐,你問他也等于白問,程二沒在國讀,對國的環境也不太了解。”
“誒?我突然想起來,婉真妹妹上次不是說到你顧菀學姐嘛,這不是巧了,人現在就在寧宜,不如晚上我把約出來,你可以當面和你直系學姐請教請教。一定比我倆靠譜多了。”
“真的嘛?”蘇婉真面上一派驚喜模樣,這意味著他們晚上還可以一起晚餐,“段總您沒逗我玩兒吧?”
“我一直都很喜歡顧菀學姐,在京大這幾年一直聽著學姐的傳奇故事,前兩天還居然在微博上看到,原來學姐還是那麼有名的漫畫家。”
“要是有機會能當面和學姐請教,那我也太幸運了吧!”
段朝點頭,拍拍脯打包票,“當然,小事一樁,包在我上。”
話是這麼說,承諾完后段朝還是有些心虛,下意識回了下程衍。
程衍整個人都松松垮垮的站著,與他之間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兩手隨意地在子口袋里,好整以暇看著段朝繼續發揮。
他這幅模樣落在段朝眼里,好似一種極其不看好他的挑釁意思,這一下激起來段朝的勝負,馬上就拿出手機來給顧菀發消息。
兩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前兩天他給顧菀發的生日祝福,回了個謝謝。
段朝略有些小慶幸那晚和程衍一起,在他的明示里給顧菀發了這樣一條生日祝福,以至于現在再向顧菀發出邀約時候,不會顯得太過突兀。
等回復的時間,幾人繼續往上走。
快到半山腰的時候,終于收到了顧菀肯定的答復后,段朝特意慢下腳步,與程衍并肩而行,而后非常嘚瑟地將那句【好啊!】的回復在他眼前揚了揚。
小聲同程衍炫耀完后,段朝還很欠嗖嗖地大聲對前面的兩人繼續,“事兒辦了啊,我已經跟你顧菀學姐約好了。”
“一會兒結束了我們下山,到前面康州路那家私房菜館去。誒?我突然想起來,程二你剛不是和我說晚上還有點事來著,既然有事那一會兒你就先回去忙?”
段朝背向著那兩人與程衍對面站著,說這話時候還不忘抬了下眉,反向挑釁的意思很明顯。
他偏要看看程衍如何。
接著他便眼睜睜地看著程衍云淡風輕地拿起手機接了個不知所謂的電話,而后將手機收回口袋,然后一臉淡定地看著他開了口,輕扯了下角,“剛通知晚上的會議臨時取消了,不忙。”
蘇婉真并不知道他們倆人之間暗暗的較勁,只欣喜晚上仍舊可以同程衍一起。
開始慶幸,即便膝蓋不好,不適合爬山,也偏要來這據傳求姻緣最是靈驗的鳴音寺,誠心求一個與程衍更進一步的機會,連菩薩都在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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