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一個老者迎上來,張開雙臂攔在亓山狼面前,懇聲:“大將軍莫要一時蒙蔽雙眼做出糊涂事!”
亓山狼不記得他名諱,但是知道這個文,是跟著齊英縱打天下的一員老臣,在伐賀之役中出謀劃策。這些年多次吹噓往事。
亓山狼橫刀, 沉睡了二十五年的重刀瞬間蘇醒, 將攔路老臣腰斬。
大雨忽然瓢潑,群臣在尖。
這把賀國古刀, 今日要用仇敵之開開刃。
亓山狼將重刀橫在眼前, 近距離瞧看, 雨水澆在刀,將鮮暈開再沖散, 銹跡之下乍現鋒芒。
他盯著這把古刀, 心道怪不得以前用什麼武都覺得不趁手。原來是這把刀, 等待他今日的到來。
亓山狼抬眼,看向巍峨的皇祠。
齊英縱稱帝之后, 修建此,將自己的祖宗十八代追封供奉于此, 供奉在屠殺賀氏皇室之地。
亓山狼手腕轉,拖著外祖父的重刀,穿過埋葬族親的廣場,一步步朝著齊氏皇祠走去。他要萬萬族親與子民見證,今日如何屠。
齊英縱仰頭著列祖列宗的牌位,聽著邊陳公公抖著嗓子稟告大軍如何里三層外三層將整個皇宮包圍。
不知道從哪一年哪一天開始,齊英縱便開始害怕掌握了兵權與民心的亓山狼奪權爭位。他掙扎過、算計過,卻對今日之勢的到來毫無辦法。只能寄希于亓山狼與尋常人不同,他不權。
希破滅,還是到了這一日。
難道這真的是他過河拆橋除掉陪他打天下的兄弟們的報應?還是……還是他打天下時濫殺無辜的報應?
皇祠沉重的大門被踹開,整個皇祠都跟著晃。
齊英縱轉過去,向拖刀而來的亓山狼。
原來外面的雨下得這麼大。
壁上晃的燭照亮亓山狼幽藍的眼睛。
文武百還在外面,齊英縱要保持帝王的威嚴。他深吸一口氣,將發抖的手藏于后,寬厚道:“這幾年,有卿保疆擴土勞苦功高。孤雖坐于龍椅卻之有愧。今日將文武百召于此,正是要昭告天下,孤決定收你為子,賜皇姓于你,再將皇位傳給你。”
頓了頓,他努力讓自己更慈祥些:“為父老了,也該退位讓賢了。”
曾經齊英縱不可忍亓山狼權大,后來不接當一個傀儡皇帝。而今日,能活著就行。他將群臣召進宮,正是希亓山狼不會當眾殺他,他要平平安安渡過余生。
殿外雨中的大臣們低著頭,偶爾眼神匯。他們之中絕大部分的人提前得知了或者猜到了亓帝的想法。他們正等著有人領頭跪拜新帝。
而這個最合適的人……眾人向宿羽。可是宿羽一手負于后含笑而立,并無舉。
“賜姓?”亓山狼冷笑。“可是今日所有齊氏人皆要死。”
他如狼一樣呲牙,幽藍的瞳子漩出瘋狂的殺意。
雨中的群臣議論紛紛。齊英縱臉大變,他倉皇向后退,怒聲:“亓山狼!你休要不知好歹!你要皇位給你了,何必再弄一個反賊的千古罵名!”
看著亓山狼拖拽著重刀一步步走近,齊英縱不得不一步步后退。刀刃劃過大理石地面的尖銳聲響引得齊英縱低頭去看那把刀。
這柄刀……
齊英縱再看向逐漸近的亓山狼,他臉煞白,憤怒又不解道:“為什麼?因、因為我要殺你妻子?大事者,不能拘于小!”
“不僅。”
亓山狼停了腳步,側向殿外。
齊英縱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看去。
賀青宜舉著一柄油紙傘,纖瘦的影站在暴雨里。
“還因為,我姓賀。”
齊英縱愣住,不敢置信地看向亓山狼:“你、你……”
賀?暴雨里的群臣一陣嘩然。
亓山狼揪住齊英縱的領,將人猛地往殿外一扔,扔到賀青宜足前。瓢潑的大雨澆著他發抖的軀。
他回頭看一眼賀青宜,慌張地想要爬起來。
亓山狼一腳踹在他膛著他,看他拼命掙扎又起不來。
“繩索!”亓山狼厲聲。
吳強將立刻跑過來,雙手捧上隨攜帶的繩索。
亓山狼沒接,他揪住齊英縱的領將人又拎起來朝殿前的雕龍柱上猛地摔去。
齊英縱覺得自己應當摔斷了骨頭,疼得齜牙咧。
“綁起來。”亓山狼下令。
吳強立刻帶著兩個士兵將不停發抖的齊英縱扶起,綁在柱子上。畢竟是九五之尊,兩個士兵的手都有些抖。倒是吳強十分興。
一個老臣悲聲:“到底是天子,您這樣做是要——”
“殺。”
寒雨澆在亓山狼的上,澆不滅他的怒火,只讓他心里的仇恨更沸騰。
亓山狼轉過向母親,稍微緩了語氣,再問:“母親怕嗎?”
賀青宜搖頭。
亓山狼抬,取出小側綁著的匕首。他扶著母親,朝二十五年的夢魘走去。
他將鋒利的匕首放進母親發抖的手心,再握住母親的手,帶著母親刺向齊英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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