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羽面不改,對視一眼后繼續盯著看。
秋慧嫻瞅了他一會兒,被那過度熱切的目看的有些不適,低聲問道:“夫君……不出去走一下,不先去看看公公嗎?”
謝長羽說:“我還沒用早飯。”
那語氣淡淡的,卻秋慧嫻也聽出幾分話外之意——讓我著肚子去走?
停頓了一下,謝長羽又說:“你先前說一起去看父親,我在等你。”
秋慧嫻:“……”
好吧。
只好收回視線,一面吩咐崔嬤嬤,讓人把飯菜先端進來擺好,一面遞給崔嬤嬤一個催促的眼神。
崔嬤嬤會意,手底下也果然快了幾分。
崔嬤嬤給秋慧嫻挽了個大氣的垂云髻,點綴小珠花,帶上瑤仙簪。
花鈿、耳鐺、項圈、手鐲、戒指……
一樣樣的配飾戴在秋慧嫻的上,將原本素淡嫻雅的子裝扮的端莊貴重。
謝長羽以前都不曾注意過,妻子上戴了那麼多的東西,只覺得那模樣端莊且好看。
今日目睹流程,才知道這般復雜繁瑣。
他打理自己眨眼就好,妻子卻要如此多的時間。
而且看的出來,這還只是簡單裝扮。
因為他看到還有好幾樣飾品,崔嬤嬤拿給秋慧嫻,都被秋慧嫻搖頭拒絕掉了。
“讓夫君久等了。”
飯菜已經擺好,秋慧嫻到桌邊來。
謝長羽自覺起凈手,做了個請的作,與秋慧嫻一起坐定用飯。
兩人起的遲了,如今這頓飯差不多算是午飯。
不過到底是一日第一頓,崔嬤嬤也準備的細,都是開胃好下咽的,比較清淡,香味不油膩。
兩人吃飯時,秋慧嫻還是習慣地與謝長羽閑談起來。
說一些府上之事,說一說謝煥。
謝長羽安靜聽著,時不時回應一二,偶然問起秋慧嫻,秋家那邊的況,弟妹的況。
秋慧嫻愣了一下,那神頗有幾分寵若驚。
謝長羽平靜道:“聽說你弟弟在書院其他課業都不錯,不過騎稍稍有些弱。”
“是這樣……”
秋慧嫻說道:“畢竟我們家中都不尚武,靈韻倒是活潑些,會幾手防拳腳,明杰多數時間都在讀書,練習騎的時間并不多。”
再加上,那時候秋家出事,耽誤了。
之后秋慧嫻撐著家里。
練習騎要場地,要好的老師教導。
騎本就是貴族家才能有機會接到比較正規的教導。
秋家出事之后在幽云地位一落千丈,場地、老師、好馬都難得,再被其余一些世家家排,就更難了。
謝長羽點點頭:“那讓小丁教教他吧。”
“這……”秋慧嫻神遲疑。
謝長羽說道:“你別看小丁年紀小,他七八歲就跟著我了,這些年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騎、兵、暗都是軍中排得上號的。”
“我知道丁小將軍定然是厲害的。”
秋慧嫻神復雜地說:“只是明杰弱,這……要是撐不住丁小將軍的訓導,可如何是好?”
謝長羽一頓,想起曾經派丁儉去秋家“指點”。
結果被秋慧嫻勸退了。
自己那年齡尚的小舅子,那可真是太弱了。
沉默了片刻,謝長羽說道:“那讓小丁強度低一些吧。”
謝長羽喚了一聲。
年輕的小將軍走進來,朝著謝長羽拱手:“都督!”
“你都聽到了,過去秋家之后,看他的況,教導一下騎。”
“是。”
丁儉應下之后,轉向秋慧嫻說道:“夫人放心,我有分寸的。”
秋慧嫻很是遲疑。
真的有分寸?
上次都把人訓趴下了,以至于傳信到這里來求救!
只是謝長羽這份好意的確很有必要。
秋明杰騎績不太好這不是最要的,最要的是他子有些弱,男孩子,不說以后像謝長羽一樣,橫刀立馬開疆擴土。
那起碼也要強健。
弱不風總是不行。
秋慧嫻沉了一下,站起朝丁儉行了個禮:“那就有勞小丁將軍了。”
丁儉連忙避開,“夫人太客氣了。”
……
謝威是不喜歡謝長羽看和陪伴的。
太過沉穩的兒子,每一次談話都謝威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
不過今日秋慧嫻也一并前去。
先前秋慧嫻和謝長羽又是各忙各的,謝威懷疑兩人中間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
還想著找個機會去營中瞧瞧,問一問呢。
好不容易他撮合了一門看著還算不錯的婚事,出問題他怎麼跟夫人代?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去營中,這兩人好像又好了?
謝威的眼神在謝長羽和秋慧嫻上打轉兒。
秋慧嫻低眉順目,很是嫻靜溫婉。
謝長羽則目都落在秋慧嫻上,看似面無表,實則眼睛里面的溫度謝威這做父親的都有點生皮疙瘩。
這臭小子,恨不得眼珠子都吊在妻子上嘛。
那跑到自己這里來裝模作樣干什麼?
哎……
謝威忽然嘆了口氣:“上次回京到現在,都一年多了,你娘都不給我來家書了,真是的。”
他也忽然有點想夫人了。
謝長羽想了想說:“不如父親上個本子,請旨回京吧。”
這里謝長羽一人足以。
謝威留在這兒,每日下棋遛馬,喝茶斗酒的,日子過的那麼逍遙,都有點無所事事,游手好閑的覺了。
“回京啊。”
謝威捋著胡子:“京城有什麼好的。”
謝長羽問:“是因為母親在京城,所以京城不好嗎?”
“放屁!”
謝威瞪了兒子一眼,“你不會說話你就不要開口,老夫說京城不好,是因為那里人事復雜的很。”
京中,天子腳下。
各大家族樹大盤,那麼多的爾虞我詐,明槍暗箭。
謝威前些年不怕那些,老泥鰍一條,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可是現在,一切自有兒撐住,他忽然也是有點厭煩京城那種生活了。
“我想想吧。”
謝威捋著胡子皺起眉頭來,“你們去忙自己的事,不必管我了,去吧去吧。”
謝長羽站起來,應了聲“是”,和秋慧嫻一起離開了父親的院子。
等走遠一點,秋慧嫻溫聲說道:“公公和婆母一直分開兩地也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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