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把服穿上好不好?”
“你別, 別蹭我……”
霍奚舟的臉越聽越黑, 忍無可忍地加快步伐,循著聲走過去, 一下掀開帷帳。
帳的一人一貓便紛紛頓住作,不約而同朝他看過來。
霍奚舟僵住, “這是……什麼東西?”
姜嶠艱難地將那只胖乎乎的貓兒抱了起來, 朝霍奚舟樂呵呵地笑,“看不出來嗎?這是三叔公他們送我的貍奴。”
霍奚舟的目落在那圓滾滾的軀、和凳子那般的小短上, 神一言難盡。
“長這樣……被當豬喂大的?”
姜嶠著那胖乎乎的貓臉,“去年生辰, 三叔公送給我的時候,它還小得很, 怯生生的, 長得便與我們從前救過的那只一模一樣……你看, 像不像?”
“……沒有半分相似。”
“那是他長大了!若當初那只貍奴能活過冬日,再被我喂一年,說不定也能長得這般白白胖胖……”
姜嶠嘆了口氣,聲音變得有些低落,抱著那貍奴的手收得更了些。
察覺到了的緒變化,霍奚舟立刻接了床榻上出現一只怪的事實,轉移話題道,“可給他起過名了?”
姜嶠搖頭。
霍奚舟手,在那貍奴的腦袋上了一下,“它如今是貓,怎能沒有名字?”
姜嶠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它……粥粥。”
霍奚舟黑臉,“不行。”
“我說的是米粥的粥!”
“那也不行。”
霍奚舟頓了頓,“可以喚它餃餃。”
姜嶠面不忿,抬手便要給他一掌,“霍奚舟你……”
“我說的是水餃的餃。”
霍奚舟捉住姜嶠的手腕。
兩人面面相覷,都不肯跟這只胖貍奴喚同樣的名諱。
折騰了半宿,最終還是霍奚舟退讓一步,同意了姜嶠提出的一個略微折中些的名字。
第二日,天在宮中閑著無事的鎮北王被帝關在太初宮,為的寶貝貍奴雕刻銘牌。
于是這一日,整個太初宮的宮人都看見鎮北王大喇喇地坐在殿門外的臺階上,一手木牌一手刻刀,邊還四腳朝天癱著一只筲箕那般大的“怪”。
木牌上是帝親手寫的兩個字——將軍。
霍奚舟耷著眼,一筆一劃循著那瀟灑的字跡刻劃。可臨到了,還是有些不甘心。他側眸掃了一眼邊那只癱著肚皮的胖貓,刻刀在指尖打了個旋,又在將軍上面添了字。
姜嶠下朝回來時,便看見貍奴頸間已經系好了銘牌,只是那名字……
“霍奚舟你奉違?!”
帝的一聲怒喝自殿傳來,“我讓你刻將軍,你給我刻了個什麼?胖將軍?!”
鎮北王奉違,惹怒帝的小道消息不脛而走,甚至傳到了宮外。
一時間,建鄴城里又是人心惶惶。
不論如何,宮里還是多了一只名為“胖將軍”的貓。
***
轉眼間便到了正月三十。按照南靖的禮制,帝王會在大年初一于太和殿備陳樂舞,設大宴,宴請百和外藩使臣。而除夕則是與皇子、后妃一同用膳的團圓家宴。
可今年卻有些特殊,帝沒有皇子,也沒有后妃,后宮里唯有一位鎮北王。按照禮制,有資格與姜嶠一同守歲的唯有霍奚舟,宮里原本也是這樣準備的,可架不住其他不夠格的外人磨泡。
霍青蘿說,兩個人守歲太過冷清,怎麼能團圓家宴。姜嶠覺得說得有理,便允準了參加家宴,順道還問了一句霍老夫人。
“阿母還未回建鄴呢,如今還在汝寧縣,說要在汝寧縣過節,不打算跟我們這些小輩摻和在一起。”
霍青蘿一走,姜昭便來了。姜昭說,他雖然不是皇子,但卻是姜嶠最親的堂弟,唯一的親人。姜嶠想著,若不讓姜昭參加家宴,那過幾天還要特意為他辦一場宗親宴,浪費銀錢,干脆大筆一揮,也允準了。
姜昭走后,姜嶠反復想著他說的那句“唯一的親人”,思忖了片刻,又將許謙寧的名字也加了家宴名單。
沒過多久,楚芳菲也氣勢洶洶地來了,說霍青蘿在面前炫耀了一通,覺得十分寒心。自己為軍統領,除夕還要在宮里巡邏,卻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
“……罷了,都來。”
姜嶠了眉心。
楚芳菲扛著槍,高高興興地走了。
姜嶠頭疼地看了一眼越添越多的筵席名單,莫名有點擔心除夕那日的場面。
除夕當夜,眾人在瑤華臺“歡”聚一堂。
“楚統領走錯地方了吧,此刻你該守在瑤華臺外面,怎麼還登堂室呢?”
霍青蘿和楚芳菲原本就不合,此刻見了面更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我在外面還是里面,自是要聽陛下的。陛下待我親近,當然舍不得我在外面凍。”
楚芳菲抱著自己的槍,口吻挑釁。
“楚芳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誰腆著臉求到陛下跟前……”
楚芳菲翹起一手指挖了挖耳朵,“哦,霍大人不是在說自己吧?”
見兩人劍拔弩張,許謙寧覺得自己不能冷眼旁觀,下意識想要開解們,卻被想要看樂子的姜昭攔了下來。
“許表兄許表兄,你管們娘做什麼,來來來,到本王旁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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