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子磕頭極用力,不出片刻頭上就沁出了。
圍觀中有人似看不下去,想要開口幫說兩句,還未走出來,就被旁的人拉了回去。
“你不要命了,這可是尚書大人的兒子,幾個敢與他作對的?”
這話一出,想來幫忙的幾人都紛紛退卻,站在原地躊躇起來。
那公子見狀得意一笑,拎著手中的鞭子走上前,甩到上。
瘦弱的軀很快被的見了傷痕,子不敢反抗,只低頭磕著。
“求求公子了,放了我吧。”
“想讓本公子放了你,就先讓你那廢爹把銀子送過來,不然……”他冷笑一聲。
“那你就只能進咱們府上做妾。”
“咱們公子份高貴又長得英俊,你在家中也不過一直是個鄉野丫頭,進了后院做姨娘吃香的喝辣的,有什麼不好?”
旁的家丁附和著嚷嚷。
晏青扶和容祁順著眾人的視線也看過去,見著這尚書府的公子將強搶民說的這樣堂而皇之,容祁不由得沉了沉眼。
“譯岸。”
“主子。”跟在他后的侍衛走上前,拱手。
“去看看怎麼回事,傳京兆尹過來理。”
“是。”譯岸轉頭了人往京兆尹去,自己則走上前進了人群,手扶起這子。
尚書公子正笑著,忽然見這麼一個男子過來,頓時狠狠皺眉,揚起鞭子揮過去。
“小子,你沒聽清本公子的話?”
鞭子在半空中未落下,譯岸揮起劍將它打落,視若罔聞面前的人。
“站起來。”
他扶著子站起,才抬頭看向尚書公子,“京兆尹很快就到,公子與其在這問這些無意義的話,不如等著
京兆尹來,想想怎麼跟令尊代。”
“就憑你?”尚書公子掀起眼皮。
“你知道本公子是哪府的人嗎?還是說,你是這小丫頭的夫?”
子瑟了一下子,躲到譯岸后。
這看在尚書公子眼中,卻更像是坐實了他的話一樣,他頓時心頭大怒。
“好這個老匹夫,不是說還沒親的黃花閨嗎,竟然敢拿別人玩過的來糊弄本公子?”
“本公子看著你這一臉清純又不從的樣,還真以為你是個什麼好貨,沒想到沒親就這麼不檢點地跟了別人。”
他這話說的輕賤,子漲紅了臉,張想說話,卻又畏懼他后的數十個家丁。
不說話,圍觀的人看的眼神也漸漸變了。
“好好的一個姑娘,原這麼不檢點。”
“就是,說起來是個鄉野丫頭,尚書公子能看上,是的福分。”
“說不準是擒故縱呢。”
“不過都跟別人跑了,尚書公子好歹是勛貴之家,只怕也夠不上做這個姨娘。”
周圍議論的聲音四起,話說的越來越難聽。
容祁蹙眉,剛抬步走過去,后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過來,京兆尹見著他,忙過來行禮。
“微臣參見八王爺。”
“是姚尚書的公子強搶民,你去看看。”容祁遂止住步子,抬頭示意。
京兆尹
看過去一眼,點頭哈腰地答應。
“這是自然,微臣會秉公辦事。”
說罷,京兆尹見容祁不再說話,遂帶著后的兵往人群跑去。
“大膽,本在此,爾等豈敢放肆。”
見著京兆尹來,周圍的人頓時驚慌地四散開來。
子眼前一亮,撲騰一聲跪倒在地上。
“求大人為民做主。”
前面京兆尹已到,譯岸拱手朝他行禮,按著容祁的意思跟在京兆尹邊將事理妥當。
“這世道于子,太過苛刻了些。”
這邊容祁正看著,邊的人忽然輕輕嘆了口氣,淡聲說道。
是太苛刻了些,大多數子自被教導三從四德,年在家要防著被父親賤賣,長大了與男子多說兩句也容易被罵不檢點,嫁了人若不是正妻,依然是被人揮之即來呼之即去。
說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可又有多父親好生待兒,又有多夫君真正尊重夫人?
容祁收回視線,看了看清淡的側,而后又道。
“也并非全然苛刻。”
他斂下眼,指尖勾著袖袍的金線。
“青相也是子。”
晏青扶心頭猛地一跳,抬頭看他。
容祁也未等問,又道。
“未曾在家相夫教子,依然好好坐到了丞相的位置,一路順遂地呼風喚雨。”
“一路順遂……”
容祁本意是要說晏青扶從仕途也活的很好,世間子未必只有相夫教子一條路可走。
br> 卻見這人低頭重復了這四個字,輕輕一笑。
“笑什麼?”
容祁指尖微,看著問。
“沒什麼。”晏青扶著緒搖搖頭,腦中滿是他方才說的那句話。
一路順遂地呼風喚雨……
幾不可見地牽了牽角,似想說什麼,終究又抿不語。
是啊,興許不止容祁,大昭多數人將傳的神乎其神的原因,無非不過是,這一路走的太順了。
十六歲做黃信的幕僚,一年時間取得他的信任,十七歲借著他手中的權勢為大昭朝場上唯一的子。
十八歲黃信造反,被滿門斬殺,牽連朝中臣子無數,這個明面上和黃信走的最近的人,卻偏偏好運得了圣上的看重,不僅沒到牽連,反倒一路高升,不過兩年時間,在這位八王爺眼皮子底下坐到了丞相的位置。
可謂是春風得意。
可事實當真如此嗎?
晏青扶抬眼,頭頂的映在淺的瞳仁里,想起那些年,刀劍影,猜忌生疑,一個子,走的路比旁人更苦,心比旁人更狠,思慮比旁人更周全,才踩著黃信的權勢,一步步走上來,直至反殺他,除掉他,將證據呈到圣上的桌案前,才憑借著籌碼得了一個活命的機會。
爬到丞相位的這兩年,更一日比一日謹慎,一次比一次籌謀,才勉強憑著子之,將這人人眼紅的位置坐穩了。
可看在世人眼中,卻是太順遂了。
前兩年憑借黃信作威作福,黃信死了,卻得了皇上的青眼,青云直上做了丞相。
可不就是一路順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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