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出征名單出來,白玉京的名字赫然在列,而朝廷撥給他的兵,正是駐守榆林的白家軍。
當然,是經過嘉善帝與晉王角力,補充過大量新兵的榆林衛,甚至于“白家軍”這個私底下的稱號,都沒多人喚了。
只是這支軍隊的主要將領和部分老兵,的確是一代代護國公培養出來的,他們依然對白家有著極大的好。
白玉京整個人都是蒙的,他領了軍令,飛快地跑回家:“,陛下把白家軍還給咱家了!不是,是,又允許白家涉及兵事了!”
正在念經的白老夫人豁然而起,失聲驚問:“怎麼可能?!”
“真的!”白玉京將昨日與嘉善帝的對話原原本本說了遍,末了急得團團轉轉,“可我不懂帶兵啊!我就讀過幾本兵書,那不是紙上談兵麼?”
白老夫人眸變幻,忽而問:“陛下還說了什麼?”
“沒啦!就這些!”白玉京簡直讓這個天大餡餅砸得眼冒金星,隨口埋怨,“陛下也真是的,昨日不說,臨走還有閑心問我是不是要跟云青親!怎麼著,他還來喝喜酒不?”
白老夫人微怔,繼而拐杖頓地,指著他恨鐵不鋼地罵道:“你個蠢材,陛下那是讓你掌兵麼?那分明是讓你媳婦兒掌兵!你就是個收攏人心的吉祥!”
“欸?”白玉京傻了,好半晌眨眨眼,呆呆地問,“陛下為何做此安排?云青,是搞偵緝監察的啊,能行麼?”
白老夫人險些讓他蠢得背過氣去:“你媳婦兒當年與太子一起上課,太子學什麼學什麼,教兵法的那都是朝中有名有姓的大家!區區一個晉王,你說行不行?!”
白玉京激靈醒了,二話不說,轉就往白澤衛署跑。
馬車行駛在往來皆是兵丁的長安大街上,無端沾染上了肅殺之氣。
陸九萬昨晚陪白玉京喝了半宿的酒,聽他哭哭啼啼說些有的沒的,這會兒頭還痛著,就被趙長蒙去值房談話。
“朝廷的意思,昨日我已經告訴你了,這些東西你收著,沿途隨時可以調用白澤衛的人手,到了晉地,不至于兩眼一瞎。另外,我讓張棟配合你,你所里也帶些心腹。”趙長蒙將令牌文書一并給,“你提前走,今日就出發,榆林和大同如今況不明,誰也不知白家軍和紅軍對朝廷還有幾分忠心。”
“是。”陸九萬接過東西,隨口問,“此次負責平叛的將領都有誰?”
趙長蒙神笑笑,揮手道:“去吧!待會你就知道了。”
陸九萬不明所以,抱著東西回了千戶所,路上還遇見了艱難沖微笑的張棟張千戶。
怎麼說呢,就突然有種徹底住老張的意思。
白玉京在值房坐了會兒,已然冷靜了下來,甚至自覺明白了嘉善帝的意思:帝王將對他虧欠,補償在了陸九萬上。
左右這支軍隊收服后,陛下是不打算再讓白家人繼承的,由跟自己關系匪淺的陸九萬暫時掌控,倒也不算與改革相沖突。
另一方面,陛下寧可用故人不的后人,都沒有派出平涼侯一系的人,這說明勛貴集進皇城之事,還是讓君臣生了嫌隙——陛下打算借此機會重新培養良才。
忠于周家的良才。
而歷經兩朝,與周家關系匪淺的陸家父便了最合適的人選。
白玉京能猜到,嘉善帝最中意的可能是陸正綱,只不過老陸讓榆林之戰傷到了,便換了小陸。
陸九萬抱著東西進屋時,便瞧見白公爺正坐在條案后發呆。
“正好,昨日忘告訴你了,我得出趟公差,你最近就別過來了哈!”陸九萬利索地收拾東西,囑咐他,“你在家多陪陪老人家,別挑食,好不好吃的都要吃點。最近京里會有點,別跑,免得……”
“云青。”白玉京本來還高高興興聽著,后來見越絮叨越多,不得不打斷,“咱倆一起走。”
“什麼?”
“我領了旨,要去榆林跟榆林衛匯合,然后去晉地平叛。”
陸九萬手頓住了,驀地轉頭向他,訝異與懷疑幾乎要沖出瞳孔。
白玉京忍不住笑:“你也領了去晉地的差事,對麼?一起走呀!”
陸九萬神怔忡,好半晌,才輕輕“啊”了聲。
白玉京繞過條案,走過來抱住了,輕聲道:“我相信你,我愿意把一切都予你。云青,你不會負我,對吧?”
陸九萬任由他抱著,許久,才猶豫著反手抱住了他。
是的吧,心想,他倆經歷了那麼多,知道他那麼多,他亦清楚的喜好與肋,他倆約莫是分不開了。
天艷艷,窗而來,照得相擁男宛如鴛鴦頸,連理纏枝。
縱使花漸迷人眼,世間謎題終有解開的一日,一切都會逐漸清晰、清楚、清澄。
只是需要些時間。
她和他初見:她被人扒去外衣,他贈她衣服遮身,她送他一吻許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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