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窈不知道謝昱淮今天說這話的意圖到底是什麽。
本來不想搭理他,這種瘋子,和他多說一句話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可不知為什麽,黎舒窈莫名覺得他那句話刺耳極了,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
在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句不過腦的話已經口而出。
“謝昱淮,你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過去那十二年,本來就是一場錯誤。你別忘了,顧瑾川才是謝氏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謝昱淮眼底的眸暗得讓人看不分明。
他定定看著不遠的黎舒窈,輕扯著角,住心底的疼,一字一句反問:
“終於說出來了,是嗎?”
“窈窈,兩個月前的你,是不會說這種話的,可現在,才過了兩個月而已,我和他在你心裏的地位,就完全發生轉變了,是嗎?”
他站在門口沒,隻是目,像是藤蔓一樣,一點點將黎舒窈攪束縛,似乎想將永遠困在牢籠裏,不讓其逃離。
不知想到什麽,謝昱淮神中多了縷嘲弄。
“就因為博院的那份offer嗎?我們窈窈可真夠容易滿足的,一個工作的機會,就讓你對他改觀了,是嗎?”
“還是說——”他語調頓住。
再出口的聲音,無端冷了幾分。
“不過一個星期的朝夕相,你就喜歡上他了?”
黎舒窈不再多說一個字。
快速找到需要的那幾本筆記和書,想立刻離開這裏。
房間有剎那的沉默。
安靜的空氣中,隻剩下黎舒窈手中書本的聲音。
在翻到最後一本要找的書之前,謝昱淮卻緩緩輕嘲開口:
“窈窈,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從一開始,我就被剝奪了選擇的機會。”
黎舒窈手上作一頓。
謝昱淮卻不知何時收回了落在黎舒窈上的目。
眼簾垂下,臉上多了幾分自嘲和落寞。
“窈窈,你覺得他可憐,為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出在金字塔巔峰,卻被迫流落在外二十多年。他本該所得的,被我這個鳩占鵲巢的私生子奪走。”
“你覺得他可憐,我可恨。可是窈窈,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是我能夠選擇的嗎?”
室再次安靜下來。
靜到隻有窗外吹進來的清風帶薄紗窗簾輕輕搖曳。
“顧瑾川被仇家帶走的時候,隻有幾個月大,同樣,我被所有人丟棄、再到被謝誠帶回來的時候,也隻有幾個月大而已。”
“窈窈,你覺得是我占了他的一切,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可曾有過選擇的機會?”
“沒有人詢問過我,我願不願意以謝誠私生子的份出生。更沒有人問過我,願不願意在顧瑾川失蹤以後,以貍貓換太子的形式,代替他為謝氏的孩子。”
謝昱淮眼底多了幾分可悲。
側自嘲的弧度增大。
“所有人都覺得是我占了他的一切,覺得我私生子代替了真正的繼承人這麽多年,可卻沒有人想過,這一切,我又是否有選擇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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