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默,他起往里走。掀簾,就見榻上的人不知何時睡著了。
他走過去,拉過毯子幫蓋上,隨后在跟前蹲下來。
曾記得在岱梁羅縣客棧時,也看過的睡。彼時為了救阿檀在船上跟歹徒斗智斗勇,還拿“我是裴沅禎的人”作要挾。聰明、狡黠、古靈怪,可睡著的樣子卻乖巧可人。
比如現在,呼吸輕盈,睡得恬靜。長睫分明,在眼瞼落下一層影。紅清艷,微微嘟起,略顯調皮。
也不知夢見了什麼,瓣了。
裴沅禎莞爾。
就這麼看了會,他傾過去,在鼻尖輕輕了。
正退開時,見緩緩睜眼。
“我吵醒你了?”他問。
沈梔梔揚笑:“你是不是想親我?”
裴沅禎默認。
“怎麼在這睡著了?”
“我看話本子累了,原本想打個盹來著,不知不覺睡過去了。”
“那還想睡嗎?”
“嗯。”
“既如此我陪你。”裴沅禎說完,掀開毯子,鉆進去。
沈梔梔往里頭挪,不過榻不大,睡一人剛剛好,睡兩人就顯得了。
裴沅禎從后抱住,讓的頭靠在他手臂上。
“睡吧。”他說:“我在這。”
第125章
可裴沅禎這麼摟著, 沈梔梔哪里還睡得著,瞌睡蟲早已飛了。
手搭在裴沅禎的手臂上,與他聊天。
“近日很忙嗎?”
“嗯。”
“忙什麼?”
“年底都比較忙, 戶部清賬, 刑獄結案,還有皇上立后之事。”
沈梔梔說:“我聽說今日宮里設茶宴邀請各家貴,皇上可有中意的?”
說起這個就頭疼, 裴沅禎鼻尖挲的頭發:“暫時沒有。”
“那皇上是何意?不想立后嗎?”
按理來說,皇上立后對他是有利的, 大婚過后就可以親政了, 為何拒絕這等事?
裴沅禎猜到心底疑,說道:“皇上使子罷了。”
“因為你杖殺他邊的侍?”
“嗯。”
沈梔梔忖了忖,轉過來:“我覺得這事你做得確實專橫了。”
裴沅禎挑眉。
“那些挑撥離間的人固然不能留,可總歸是皇上邊的人, 你要杖殺他的人,至要先跟他商量啊。”
“何須商量?皇上并非不諳世事,那兩個侍做了些什麼,是好是歹他心里都清楚。”
“可那也是他的侍啊。”沈梔梔強調說:“正如你所說, 皇上已經長大了,心里什麼都懂。也清楚那兩人留不得,可即便如此, 你也得經過他的同意吧?”
“他不會同意。”裴沅禎說:“他不忍殺那兩人, 我只是幫他作出決斷。”
沈梔梔沉默了片刻:“可你跟皇上的關系總這樣僵持也不好。”
裴沅禎勾:“你有何主意?”
“上回我不是跟你說, 你既然做了為他好的事, 就讓他知道嗎?”
“我此舉對皇上有利, 他清楚。”
“那皇上為何還跟你慪氣?”
“......”
裴沅禎悶了悶,不說話了。
故去的皇后是裴家嫡, 也是他堂姐。可裴沅禎從小跟裴家人就不親厚,是以跟故去的皇后也沒什麼,對于皇后留下的孩子更不用提。
七年前皇帝駕崩,大曌不可一日無君,他匆匆將八歲的孩子送上皇位。
直到那一刻,他才開始正視這個陌生的外甥。
這麼些年,他極力培養他。只是他忙于朝政,卻忽略了那個孩子不知不覺已經長大,而且變得叛逆。
這令他頭疼得很。
想起安俊良說的那句“皇上變得如此,你也難逃干系”,他嘆了口氣,將懷里的人攏了些。
“梔梔,”他問:“我不擅于跟孩子打道,你幫幫我。”
若他跟皇上只是單純的君臣關系,他自有法子。可除了君臣,他跟皇上還是舅甥。
這世間,他最不會理的關系就是親。
沈梔梔卻道:“這有何難?”
“我問你,”說:“你可曾陪皇上用過膳?”
裴沅禎默了片刻:“沒有。”
“一次也沒有?”
裴沅禎不吭聲。
沈梔梔他臉:“看來是真的了。你把他丟在宮里,只忙于自己的事,連用膳都沒陪過他,他又怎會跟你親厚呢?”
說:“若說維系,飯桌上最合適了。氣氛到了再小酌兩杯,鐵定什麼誤會都沒了。”
“你怎麼知道?”
“小時候我爹娘吵架,就是在飯桌上你一句我一句和好的。若是再喝兩杯酒,我爹爹還能將娘親哄得找不著北去。”
裴沅禎笑。
“所以,你不妨進宮陪皇上用頓膳。興許你們把話說開了,關系便也緩和了。”
見他湊過來吮脖頸,沈梔梔拍他:“我跟你說話呢,你聽進去了沒?”
“嗯。”
“嗯是何意?是采納還是什麼?”
裴沅禎心里暖烘烘的,滿腔意。他邊親手邊往擺里鉆:“我聽你的。”
他慢條斯理地、無限地吻,索求。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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