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敵見麵(二更)
寧修遠手寂風的腦袋,目卻落在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的姬無鹽上,咬著牙,皮笑不笑地,“是嘛……你家姑娘未曾問過我,怎知我忙不忙呢?”
一旁白行默默扶額,果然,這家夥刺激了。
白行和寧修遠到的時候,正好看到姬無鹽下馬車。白行揮了揮手,正準備大聲地打招呼,就看到馬車前的男人朝著姬無鹽了手。
那男人白行在姬家的時候見過,不過沒說過話,看起來很儒雅的樣子,不太像下人。不過姬家的下人都不太像下人,是以也未曾注意過。
但那一刻兩人之間格外有默契的相視一笑的氣氛……同樣為男人,白行怎麽可能看不出一些端倪來,當即“哇偶”一聲出口,才猛地想起邊寧三爺……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寧三爺看過去的表,儼然就是媳婦被人搶了的模樣。
就這樣還說是人之托才照顧一二?騙鬼呢?哦……騙他自己,畢竟,現在三爺他老人家也許可能真的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那點兒奇怪的心思到底意味著什麽。
“寂風。”古厝輕喚,招了招手,待寂風跑過去,才低聲代,“這是寧國公府的三爺,你不能他‘獵人’,這很失禮。”
寂風乖乖點頭,寧修遠收回方才搭在寂風腦袋上的手背在後,“無妨,言無忌。”
嘖嘖。
白行悄悄後退半步,捅捅旁席玉,眉弄眼,換著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什麽言無忌?若是換個來試試看?
寂風回頭看看古厝,又看看寧修遠,總覺得這兩個人都有些奇怪,最後拽拽姬無鹽的袖,“姑娘,失禮嗎?”他不願失禮,因為若是他失了禮,外人會說姑娘教地不好。
姬無鹽緩緩蹲下,寂風的腦袋,格外的耐心,“那……寂風覺得,是想要他寧大人呢,還是獵人呢?”
寂風遲疑,古厝哥哥曾經說過,燕京城裏有很多大人,即便是姑娘見了,也要客客氣氣地行禮的,所以他們在這裏不能跟在雲州莊子裏一樣自由自在的。他不想姑娘對著眼前這個男人客客氣氣地行禮。
所以他不想眼前這個人“大人”。
姑娘不該對任何人行禮。
他想了想,問,“不能和白行哥哥、古厝哥哥一樣嗎?”哥哥的話,便不失禮了吧?
“嗯……”姬無鹽遲疑,想著用什麽說辭來否定,畢竟,寧修遠份太尊貴了,多人上趕著地一聲“三爺”都是榮幸……
“可以。就哥哥。”寧修遠卻已經肯定道,“我寧修遠,你我寧哥哥,或者修遠哥哥,都行。”
行個鬼!
姬無鹽隻覺得頭都大,這小子誰都是哥哥姐姐,子秋是姐姐,岑硯是哥哥,現在寧修遠也是哥哥,豈不是將這一群人都擱在了同一個位置?可又不能當著寂風的麵說什麽,隻接過岑硯手中的蝴蝶紙鳶送到寂風的手中,轉了話題,“不是說放紙鳶麽,快去。”
岑硯眼疾手快,拉著寂風跑了。
姬無鹽這才站起來,彼時溫和悉數散盡,直直看向寧修遠,“寧大人,小孩子不懂事,他不知道燕京城是什麽地方,也不知道寧國公府是什麽地位,更不知道他若是貿然開口當眾寧家三爺一聲‘哥哥’是什麽後果……可是大人,您也不懂嗎?”
“這的確是一種極數人才能有的尊榮。可是尊榮太盛,他沒有自保能力,承不住的。”
寧修遠一怔,意外於對方突如其來的緒。
數次見麵,寧修遠對姬無鹽的印象一直都是“披了不知道多張皮的姑娘”,的喜,的怒,都是表現給你看的,所以喜怒從未抵達眼底,清醒又理智地做著一個旁觀者,連存在都有些不大真實。
可這一瞬間的憤怒、張,格外的真實,真實到說這些話的時候都不自覺地握著拳頭。
微微抬著頭,日傾瀉進的瞳孔,呈現出一種瑰麗的琥珀,直直看過來,那雙眼便也無遮無攔地,了寧修遠的眼底,幾分理智,幾分通,還有幾分護犢子的執拗,還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魯莽。
寧修遠就這麽看著,原來……這才是。
看起來綿溫順、長袖善舞的樣子,可骨子裏卻藏著這樣的韌勁和驕傲。難怪在白家,能彈地出那樣讓人熱沸騰的曲子。
彼時上鳶他沒什麽印象,知道與上鳶雙生以後,特意去查了畫像。則矣,未免太了些,似無骨,如攀援而上的藤蔓之花。
可……可若是配上這樣一雙眼睛……這雙眼睛……好想……
背在後的指尖微微一,兀自低頭笑了笑。
是那種格外自在格外愉悅的笑,他笑著,直直對上姬無鹽的眼神,“我護。”
“什麽?”姬無鹽眨了眨眼,眼底緒悉數散盡。
瞧,又給自己蓋上了一張皮,寧修遠低頭轉了轉腕間佛珠,這姑娘啊,真想將那一層層的皮都下來,看看裏麵滾燙的、熱的、恣意鋒芒的核是如何模樣。
“他護不住自己,我來護。我既給了這尊榮,他便承地住。”
白行無聲地張大了……第一個念頭就是,啊,寧老夫人若是在這裏,該多開心啊,的幺兒像個人了。第二個念頭就是,哦,以後沒有難兄難弟了,耳朵要被念叨到疼了。
姬無鹽呆了。
對方認真到近乎於承諾的這句話,將所有的質問給堵了回來。的確,若是寧修遠想要護著一個人,便是皇室都不了,這一點不需要質疑。
可……蹙眉,總覺得這不是重點……
“寧家三爺願意護著寂風這小子,往後咱們也可以放心些,這是好事。”後,古厝笑著寬姬無鹽,及時地化解了有些尷尬的沉默,“今日不是來放紙鳶的嘛,寂風纏著岑硯做了好幾個紙鳶……你上一回放紙鳶還是幾年前,今日借此機會好好重溫下?”
寧三爺的臉,微微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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