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夫人柳氏郡守之命,來恭請溫夏前去與百姓同賞,以示皇家重視。
屆時城中會有燈會,熱鬧的朝街有各般節目,青州河上也有游船畫舫。十里長街,華燈如晝,不啻于京都景象。
溫夏婉拒了郡守之請,并不希浩長隊驚擾了屬于百姓的熱鬧。
但倒可以自己微服前去。
…
上元這日,用罷晚膳,溫夏回屋換下上鸞華服,著一襲月白蝶紋長,青挽作百合髻,又與在宮中不同,分梳半數凈發,溫順垂于薄肩,更添靈姣。
手巧的宮人為溫夏梳妝好,白蔻與香砂呈上花簪供溫夏挑選。
盤中有紅梅,臘梅,幾山茶花。
“這支吧。”溫夏選了一株山茶。
素雅髻間被這支湘妃山茶花簪點綴,妍姿玉面,人勝花。
白蔻與香砂也很是歡喜,等這一日的熱鬧許久了。們隨溫夏一樣,長居深宮,何曾見過民間的上元節。
只是如今出門,溫夏多會有些顧慮。
怕遇到戚延。
雖然這顧慮十分多余,青州離懷城尚有四百里遠。
但他也許已扎在心上的刺,是提到他的名字,都覺一怯郁煩恨。
好在蒼天幫忙,臨出門前恰接到太后來信。
溫夏細看,終于放下了心來。
太后在信中提到,戚延已于懷城山行畢封巒敬神大典,啟程回京都了。
頰邊漾開淺笑,溫夏親自對鏡描眉。
侯在一旁的白蔻與香砂自然也替主子高興,二人端詳鏡中描眉影,低聲談,傳出聽不太真切的低笑聲。
溫夏問:“在說什麼呢?”
“娘娘,奴婢與香砂是說,這條長好像剛剛及踝,不夠曳地,穿來失些翩躚雅致。”
“并非宮里,城中人來人往,曳地了也不好看。”
“也是。奴婢們應該是想說,娘娘好像長高了,容貌也似長開許多,更妍麗許多。”白蔻端詳鏡中婉約影,溫聲回著。
香砂拍手道:“對,娘娘還真是在長子,奴婢瞧從里到外都該重新制了,難怪近日的與寢繡線老是撐壞!娘娘已經十七了!”
溫夏掩,莞爾低笑,未戴帷帽,覆了面紗出門:“走吧,去看上元節的熱鬧。”
……
青州之地,雖偏遠,郡守治理有方,也算得安居繁榮景象。
尤其是初青州城,目華燈興盛,燈火蜿蜒似直上九霄。
環城的青州河上,艘艘畫舫穿行,有琵琶聲、鑼鼓聲、說書聲,聲聲悅耳。
一行人打馬而過,梁鶴鳴道:“這青州還真熱鬧,正好趕上上元節!”
他前烈馬上拔之人,正是戚延,那一襲玄衫如暗夜厚重。
前些時日,他們已在懷城會過那挑釁比武的江湖劍客,對方輸得一敗涂地。
為習武之人,那人若認輸,戚延便自然愿放他一馬。
只是那人輸得心不服口不服,揚言他的師兄比戚延厲害數倍,戚延絕不是他師兄的對手。他師兄混跡青州,有膽量就去青州一搏。
擱平時,對這種邀約,戚延都會質疑對方目的。
可此次試過對方劍不差,是個對手,加之他的暗衛查證后,證實那人確是個單純的武癡,沒什麼異常背景,青州也確有他師兄這個名號。
故而戚延才命隊伍先行回京,只要找到人,比試也不過一日景,吉祥領命讓車馬特意慢行,他屆時趕上隊伍綽綽有余。
夜下,行人如織的朝明街,馬行得極慢。
左右商鋪燈火通明,一些賣面的攤位前湊滿男,花燈樓下也著游人在猜燈謎。
耳邊忽傳來一些咋呼聲,嘈嘈切切的,幾乎都是子的驚嘆。
梁鶴鳴順著聲音去,朝戚延打趣:“阿延,可都是沖你來的,讓你坐馬車吧你不信。”
劍眉下一雙長眸波瀾不驚,可英雋面貌卻著一不可逾越的冷戾,戚延繃線,對馬下這些視線一概無視,夾馬腹打頭行出。
他雖有一副俊健碩的皮相,但氣場森寒,吸引矚目的同時,又總是無形斥退周遭異。
阮思棟與梁鶴鳴一向說他,若要以一張冷著的臉跟子聊天,那對方百分百會被他周強盛的氣場嚇退。
“今日住哪?”
戚延道:“客棧。”
“這地盤上可有你家的行宮,不去行宮?”梁鶴鳴明知故問。
戚延冷冷瞥一眼梁鶴鳴,轉頭見聳立繁華的憶九樓,勒韁繩朝此去。
青州的憶九樓與京中環境無二,也是臨河而建。樓下大堂不年輕食客,吃飲酒,相談甚歡。
戚延他們剛店,便聽外頭一陣喧囂,說燈謎即將開始。大堂不食客紛紛起,趕著熱鬧,只余下四五桌人。
親衛得戚延示意,向掌柜的提出要包下食樓用餐。
重金之下,整座食樓的客人紛紛清場,只余下戚延等人坐在二樓雅間。喧鬧之中倒是難得的清凈。
桌上是鹵食全宴,最上等的桂花米釀溫在爐火中。
戚延憑窗眺去,清晰可見樓下蜿蜒長河。
水面泊著游舫,船家高聲向路人招攬生意。
不人不喜道路擁,選擇了節日里花錢坐一回不的游船。游舫徐徐前行,在水面劃開朵朵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