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神奇，那罐潤膏并不似其他膏藥有中草藥的苦，而是有著道淡淡的香氣。

從陌生府邸回去的那一夜，榻歇息前宋絮清用了些許，翌日醒來時雙頰已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宋絮清見他還是皺著眉，余瞥見有人舉著本琴譜走出來，轉移話題道：“昨日季大家給了我本琴譜，說是你留在天音閣的，你看看哪日得空，我命人送去給你。”

裴牧曜明知在轉移話題，但見著自己的眸一閃一閃的，順著的話道：“本就是留給你的，你若喜歡就留下，不喜歡就帶去尚書堂，指不定哪日能上我。”

聽他提起尚書堂，宋絮清這才想起這次休沐結束之后，就不再去昭庭司，而是要去國子監了。

聽聞國子監的課業要比其他地方多上許多，大多數學子都是早出晚歸，舍院不過是深夜停留休息之地。

宋絮清抿抿，問：“若是在國子監考不上甲等，太傅會責罰嗎？”

對上揣揣不安的神，裴牧曜挑挑眉，“你不是才考了甲等，怎還怕這個。”

“萬一呢。”宋絮清道，越過人影往前走，“國子監的課業難度，應該是比昭庭司難上許多的，也不知能不能通過測驗。”

說著深深地嘆了口氣。

裴牧曜笑了笑。

聽到他的笑聲，宋絮清更惆悵了，“若是再用功些，應當是能趕上大家的進度的。”

再用功些？

據祈安來報的消息，而在落水蘇醒改之前，宋絮清每日都在城玩樂，但蘇醒之后若是不外出，一日十二個時辰，除去歇息之外都撲在了課業之上，所用的時間也就只比趕考的書生差上一點兒。

裴牧曜擰了擰眉，“時間安排的那麼湊，可還能接？”

聞言，宋絮清怔然。

若是放在不久前，繁重的課業及業余的安排足以令無法息，可活下去這事就像是吊在眼前噴香的各式糕點，不斷地往前追逐著這道‘糕點’，倒也不覺得累。

宋絮清搖了搖頭，“還在可接的范圍之。”

要是哪日告訴，用功是沒有用的，那才會崩潰。

閑話間就走到了馬車所停靠的地方，宋絮清在丫鬟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后，倚著的靠背，宋絮清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窗外車轱轆聲陣陣，時不時還能聽到馬蹄聲。

點燃的紅燭隨著馬車的前進而隨之搖曳著，畫屏尋出了團扇扇著輕的風，拂去宋絮清心中的悶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閉眸養神的宋絮清睜開眼。

采桃問：“到了嗎？”

回答的并不是車夫的聲音，而是有人自外側敲了敲馬車外壁，接著就是裴牧曜深沉的嗓音。

他道：“前邊就是侯府，我不便過去。”

宋絮清‘嗯’了聲，知道他的意思。

侯府門口有侍衛把守，若是裴牧曜驀然出現在侯府，怕是會引起他人注意。

宋絮清掀開窗戶上的帳幔，探頭出去：“謝— —”

“說了不用跟我客氣。”裴牧曜截斷的話，瞥了眼侯府門口的燭火，道：“我在這兒看著，你進去我再離開。”

今夜的天極暗，宋絮清只能瞧見他落于馬上欣長的影，并不能看清他的神。

宋絮清品著他話中的意思，良久，頷了頷首，敲敲壁橫示意車夫往前走。

直到回到暖玉閣瞥見辰，才發現此時已然是亥時。

想著雙親應該都已經洗簌歇下，宋絮清就沒有過去請安，而是稍作梳洗后躺在床榻上翻開著書籍。

但也許是因為今日奔波在外一日，翻著翻著，也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

守在帳幔外的畫屏聽到書本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響，輕手輕腳地進去給蓋上被子，收好落地的書本后才退出臥閣。

翌日清晨，朝將將過檻窗洋洋灑灑沒進來，帳幔之外的紗幔隨著微風飄。

端著溫水候在一側的畫屏和采桃聽到里間傳來響聲后，一人掀開帳幔另一人走了進去。

宋絮清雙手著還未清醒的眼眸，懶洋洋地了道懶腰，“幾時了？”

浸的手帕將水去，畫屏把帕子遞過去，回道：“將將日出。”

宋絮清‘噢’了聲，了把臉后起去洗漱。

此時已接近夏日時節，天氣也比往常熱上些許，宋絮清上的裳也減了不。

采桃站在的后，編織著長發，道：“小姐，奴婢聽說今日二房的幾位小姐也會一同過來。”

宋絮清早就料到今日會是整個侯府齊聚的日子，挑選著屜中的發簪，隨手挑了支山茶簪遞過去，“著人備下點們喜歡的。”

這幾位妹妹格各異，但好在和關系都還不錯，也不似其他府上那般勾心斗角，佯生事端。

才走到侯府主廳漳靖堂院落門口，宋絮清就聽到里間傳來陣陣討論聲，但說是討論，實則還是擔憂多了些許。

二房李氏嘆了口氣，道：“我昨日在錦緞鋪子撞見太傅夫人及陶懷夕，才意識到清兒是獨自宮的，也不知是什麼個況。”

“清兒昨夜回來得晚，我聽到消息過去時已經睡下了，我就沒多問。”徐氏順著的話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