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裴牧曜輕咳了聲,不疾不徐道:“兒子自生長于南澗寺,對并無興趣,若是在寺居住期間了邪心,有辱佛門重地。”
徐槿澄:“……”
氣得笑出聲來,指尖指著裴牧曜,好半天都說不出句話來。
裴徽瀾小跑進來時聽到這句話,蹦蹦跳跳的步伐頓住,正要出聲反駁,忽而對上皇兄側眸看來的視線,那雙眸中的笑意霎時間散去,仿佛知曉會將南花苑的事全盤托出,隨之而來的是縷縷威脅。
見狀,裴徽瀾止住了,默默地坐下用膳。
裴牧曜許久未宮,用膳后徐槿澄也拉著他說了好一會兒的事,又轉道去了趟皇祖母的宮中,待到日頭將將落下時,他才尋了個理由出宮。
只是才踏出宮門,就瞧見不遠站立的一道背影。
夕的余暉斜斜地落在的上,不知在和側的丫鬟說了些什麼,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
裴牧曜眸淺了幾分,閃過個把時辰前沒過他腦海的場景,那是一場聲勢浩的喜事,于承天殿前百叩首,新人參拜天地、祖先、皇上及各宮妃嬪。
他的皇兄裴翊琛喜迎佳人角掛著笑,而立于他側的則是略帶張卻毫未怯場的宋絮清,恰如他在假山后所看到的影那般,重疊到了一起。
做過的夢可說是玄學,那晚闖眼眸的煙火可說是恍惚,可再結合起今日重疊在一起的影,裴牧曜已然說不清這到底是錯覺,還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所以他下一刻便走了出去,出言頂撞了裴翊琛。
裴牧曜并非沒有瞧見他離去時若有所思的神,知道今日他的沖落在裴翊琛心中定會掀起波瀾,但他顧不得那麼多。
大婚,宮宴上的煙火,東宮。
樁樁件件都在點醒他,那并不是玄學,也不是恍惚,而是預見夢。
或者說,那是他切經歷過的事……
宋絮清背靠的是宣武侯府,且是侯府嫡,不論家世還是出都已然是太子妃的備選之列。
至于他的皇兄,怕是早在他不知的況下就已經盯上了宣武侯府,且將目標穩穩地落在了備侯府寵的宋絮清上。
不寵的侯府姑娘于裴翊琛來說是無用的,但宋絮清不同。
“宋姑娘,主子出來了。”
宋絮清聽到祈安的話,偏頭往宮門口的方向去,果然瞧見了裴牧曜的影,可不待開口,倏地對上他深邃的眸子。
祈安告知后,朝著自家主子所在的位置走去。
他并未放輕腳步聲,然而他走到主子側時,他似乎都并未察覺到自己的到來。
祈安撇了眼還在原地等待的宋絮清,咳了聲,“主子,宋姑娘在此等候您多時了。”
驀然響起的聲音令裴牧曜回過神來,他睨了眼祈安,又看向與他相隔近十來丈遠的宋絮清,沉聲問:“多久?”
祈安頓時垂頭,聽候發落,“宋姑娘自宮中出來后,便一直在這兒等著。”
那便是三個時辰左右,裴牧曜眸變了變,“自己下去領板子。”
“不干他的事。”宋絮清走近聽到這話后神一變,解釋道:“是我攔著不讓他派人進去的。”
午間宋絮清出了翎嘉門后是要回侯府的,但是在經過僅有侍衛把守的街道時,恰好瞧見在驛站等候的祈安。
宋絮清并不是會理所當然他人好意的子,若不是裴牧曜適時出現,是真的不知該如何應對裴翊琛。
這是第二次,清楚地到,裴翊琛很早之前就已經在關注了。
思索須臾后,下了馬車。
祈安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兒遇見,順著的話回了幾句,沒曾想最后竟說要在這兒一同等待主子,他頓時覺得不好,要派人進宮傳消息時卻被宋絮清攔下。
最后便等到了這個時候。
裴牧曜將眸落在上,凝著,誓要將看徹那般。
他晦暗不明的眸中閃過一瘆人的寒意,宋絮清卻能夠覺到那并不是對自己的,沉片刻道:“今日的事,想要當面謝你。”
“嗯?”裴牧曜眸中的寒意漸漸斂去,饒有興致地問:“那你準備如何?”
“不知你喜歡什麼。”宋絮清頓了頓,瞥了眼祈安,道:“聽說你喜歡清淡點的吃食,便想著請你去驚鳴軒用飯,你覺得如何?”
裴牧曜若有所思地看著,沉道:“就為了謝我今日在南花苑出手相助?”
宋絮清點頭,這人已經欠下,定是要做出點表示的。
裴牧曜笑了聲,“那就聽你的意思,去驚鳴軒。”
驚鳴軒位于寧江湖畔另一側,并不在長安街,同長安街人聲鼎沸的酒樓酒肆不同,驚鳴軒很是靜謐,一日只接待兩桌客人,正午一桌,日落一桌。
宋絮清命小廝以宣武侯府的名義前去預定,這才將日落這桌定下。
要想去驚鳴軒,除了走大道過橋之外,還可以泛舟走水路,就是慢了些,此時已近日落,宋絮清也不想磨蹭,合計下就乘坐馬車去了,而裴牧曜則是策馬過去。
約莫一刻鐘左右,兩人便前后腳到了驚鳴軒。
驚鳴軒掌事的早已經守在門口等待,宋絮清抵達正門時,只見掌事的跟在裴牧曜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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