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兮一側目,就發現冷月軒里沒有外人。
恐怕他手里這盅藥也不是在小廚房熬的,人多眼雜,容易餡,是融月私底下悄悄安排。
曲凝兮越想,越是皺了眉頭,融月嫻青忠心不假,半句都不規勸麼?
微涼的指尖忽然落了下來,點在的眉心,裴應霄垂首近,道:“這事沒有你想的那般嚴重,慌什麼?”
“可是……”
“原本,孤是想讓你來喝,”裴應霄把人給按回座位上,“但融月診脈后說你寒。”
曲凝兮當然不喝藥,想來沒人會喜歡,不過……“殿下,我可以喝。”
他卻搖頭,低聲問道:“小日子來時,會腹疼麼?冬日里手腳冰涼?”
這般私的事突然被他拿到上詢問,曲凝兮頭都抬不起來了,只想捂住他的!
正尷尬著,裴應霄親了上來,抿著的角:“閑暇時孤看過醫書,不敢說通醫理,但心下自有判斷,孤強健,比你更適合喝這碗藥。”
曲凝兮嘗到了他口中的藥味,只一丁點,他就抬頭撤離了,隨手從餐盒里捻起一顆餞,塞進里。
甜的,裹了一層,中間去核塞了凍。
“就不能……不喝麼?”曲凝兮在嫁東宮之前,就決心要好好擔任一位好妻子。
也不太懂如何才算一個好妻子,大抵就是凡事多為夫君考慮?
況且,不說夫妻二人,就太子妃這個份,便把架在這里了,如何能跟隨著太子胡鬧?
萬一他的喝出什麼不對勁,把整個安永侯府搭上也不夠賠的。
“晚瑜想要孩子?”裴應霄彎了彎眉眼:“你想與孤,一同生兒育?”
“我……”曲凝兮有一瞬的茫然。
想要孩子,家便是為了延續脈,生兒育幾乎被世人當做一個子的‘終生使命’。
不知道這些是對是錯,反正所有人皆是如此。
而在皇家,尤其注重子嗣,這意味著保住一個人的一生安穩。
曲凝兮有很多想要孩子的理由。
但是跳這層層份之外,倒是不曾想過,自己懷胎生子,會是何種場景。
做好為人父母的準備了麼?
這麼想著,曲凝兮下意識抬手,上自己平坦的小肚子。
準備好了麼?這里會鼓起來,冒出一個小生命?
曲凝兮在剎那間,有一瞬的無措,哪怕只是一場空想……就已經讓驚慌。
恐怕……沒有準備好,不知道如何對待孩子。
一切不過是順勢而為,被推著往前走,似乎不需要思考任何,姑娘家年紀到了就要嫁人,過了夫家門就要延育子嗣。
天經地義,水到渠,人竟然跟那些小沒什麼兩樣,全憑本能驅使。
耳畔忽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輕嘆,接著,曲凝兮被攔腰抱起,雙腳離地。
“孤不過問一句,你怕什麼?”裴應霄微微瞇眼,道:“還是個小姑娘,不必想太多。”
“殿下……”揪住了他前的襟。
曲凝兮被一路抱著回到寢殿,裴應霄吩咐備水沐浴,把推進凈室之前,道:
“你我遲早會有孩子,不急于一時。”
“我才沒有著急……”連忙辯解。
“我知道。”裴應霄輕笑:“你只是傻乎乎的,尚且弄不清自己想要什麼。”
這話讓曲凝兮一怔,來不及多問,他已經轉離去。
裴應霄走了,銀杏服侍曲凝兮泡澡。
看呆愣愣的,不由納悶:“太子妃,你怎麼了?”
“我無事……”曲凝兮搖頭,只覺心間,無故彌漫了愁緒。
是因為裴應霄,看不他,也不太懂他所說的意思,更琢磨不清他對的心意。
但是不論如何,太子親自服下避子湯,當然承這份,他本可以不必如此,卻還是做到這個份上。
同樣不急著要孩子,如他所言,應該思考一下,為此做好心理準備。
而且眼下,東宮看似地位穩固,暗地里牽扯了當年陸家舊事,裴應霄必然要讓皇城大一場。
或早或晚。
許是因此,他才不想要孩子。
曲凝兮想了想,扭頭看向銀杏,道:“你們隨我進東宮,有些話我不曾敲打,但所見任何,應該知道管住。”
銀杏剛才沒在冷月軒,沒看見太子飲用湯藥。
不過點頭很利索,“太子妃放心吧,我們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別說是外頭,即便在侯府里,也不會說東宮相關的半個字!”
銀杏可是親眼看到孫嬤嬤離開的,哪能不知道厲害。
從小在茴清苑,與孫嬤嬤也相多年,嬤嬤人不壞,但是不屬于小姐,所以不能陪嫁。
像是這等男主子起居之,時日久了很容易窺見,若非親信,誰敢貿然放在邊。
銀杏小聲道:“奴婢們進東宮,就被嫻青姐姐提點過了。”
和艾蘭春雀都不糊涂,知道擺在眼前的路是什麼,往后們小姐若平步青云,才能照拂邊人,榮辱與共。
曲凝兮雖說著們的契,但經歷過銀瓶的前車之鑒,從凈室出去后,還是把艾蘭春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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