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念頭才冒出來,就被他摁了回去,這太自私了。
可是,就這樣......斷了麼?
謝蘊石握了拳頭,強住心頭緒,悶悶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西涼春再烈再辣,也不住他口中的苦。
許聞蟬見他這樣,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只能說,他們倆的追求不一樣。
給自己倒了杯酒,舉向謝蘊石,干笑道,“做不夫妻,當朋友嘛。來,喝一杯。”
做朋友?
謝蘊石扯了扯角,清雋的眉眼間帶著一抹黯淡,他抬眼看,拿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兩人一同飲了三杯酒。
許聞蟬有些微醺,保持著理智對他道,“夜已經深了,你該回去了。”
謝蘊石看著微紅的臉頰,道,“嗯,是該回去了。”
他站起,許聞蟬也起相送。
他是從窗戶來的,便往窗戶回去。
走到窗牖時,初夏的涼風的吹進來,讓人腦子都清醒不。
謝蘊石看著烏黑的眼眸,認真道,“我明日就回隴西了。”
許聞蟬愣了一瞬,回過神來,彎起眼角,點頭道,“是,是該回去了,你這貿然跑出來,國公爺和長公主一定很擔心你。”
“你會來送我麼?”
許聞蟬面猶豫,見他一直盯著,只得著頭皮道,“也行吧……”
反正話說開了,就當做朋友送一道,下一次再見還不知道是多年后呢。
謝蘊石靜靜凝視著,眼底的不舍如海水般澎湃。
好半晌,他才收回目,說了句“你早點歇息”,利落的從窗戶翻出去。
他的影很快與茫茫夜融為一。
許聞蟬盯著黑漆漆的一片,耳旁時不時傳來幾聲蟲鳴,魂不守舍的吹著風。
或許是風太大,的眼眶都有些了。
須臾,抬手拍了拍臉頰,碎碎念道,“矯什麼呢,這不好的。許聞蟬啊許聞蟬,總不能男人和自由你都要吧?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還是早點洗洗睡吧。
第150章 番外15
翌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或許因為惦記著今日謝蘊石就要離開的事,許聞蟬比平常都醒得早。
一番梳洗后,起用早膳。
才喝了半碗碧玉粥,就有丫鬟走了進來,雙手捧著一封信箋,彎腰恭敬道,“許大姑娘,這是謝小公爺那邊派人送來的。”
許聞蟬端著瓷碗的手微微一頓,角了。
這一大早就讓人送信過來,他還真是半點不避諱。
腹誹歸腹誹,還是手接過那張染著松木香的信箋。
打開一看,雪白的宣紙上是遒勁清秀的字跡,里面只很簡單的一句話——“巳正時分,西城門口,不見不散。”
許聞蟬挑眉,將信箋疊好,收了起來,問著丫鬟,“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姑娘,現下已經是巳初了。”丫鬟低眉順眼的答。
許聞蟬輕輕應了一聲,“你去安排一下馬車,我用過早膳要出門一趟。”
丫鬟應諾退下。
許聞蟬加快速度將早膳用完,稍整衫,便出了門。
涼州城里的西域商人很多,大多是來自突厥、回鶻、大食、樓蘭,賣的也都是些珠寶、皮草、香料等。
這才上午,坊市就人流如織,喧鬧的賣聲不斷。
涼州城有四門,東南西北,對于謝蘊石約在西門相見,許聞蟬很是不理解,按理說回隴西應當走東門更加方便。尋思著,等會兒見到他再問問。
趕慢趕的,馬車還算比較守時的達到了西門。
西門旁有一客棧,清風微拂,酒旗招展,而在酒旗之下,一襲青衫的謝蘊石閑適的坐著,面前擺著一碗清茶。
見著馬車過來,他放下茶碗,起走了過去。
許聞蟬這邊掀開車簾,剛想蹦下去,就見長玉立的謝蘊石,朝出手來。
他的手生的很漂亮,指節分明,修長白皙,如工匠仔細雕琢出來一般。
許聞蟬垂下眼睫,略一躊躇,到底沒去拉他的手。
倆人都已經斷了,還是得規避些。
提起子,自個蹦了下來,為了緩解尷尬,還故意干笑了兩聲,“我下馬車從不用人扶的。”
謝蘊石的眸子暗了暗,沒說話,只打量著。
今日穿得比昨夜鮮亮,一襲合纏枝牡丹長衫,搭茶紅銷金衫,下著一條蘆灰織金,腰間系著一個春日海棠的淺荷包。挽著個簡單的發髻,戴了兩樣迎春花珠釵,明艷大方中帶著幾分俏。
許聞蟬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道這不過是尋常打扮而已,他干嘛盯著看這麼久。難道的妝花了?還是臉上有什麼臟東西?
不自在的手了臉頰,問道,“我有什麼不妥麼?”
謝蘊石輕輕搖頭,道,“并無不妥。只是想到下次相見不知是何年何月,便想多看看你。”
他這話說得直白,許聞蟬臉上火燒般發燙。
悻悻的避開了他灼灼的目,轉臉去看四周,疑道,“怎麼就你一個人,你的馬車和護衛呢?”
謝蘊石道,“我計劃明日一早再離開。”
許聞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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