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蕭見杏眸中噙滿溫,仿佛在某個清晨送丈夫離家的妻子,沒忍住低下頭,在上輕輕一吻,然后手指挲著的臉頰道:“現在才是,等我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哎,不知道說什麼了,這章評論送紅包。
第77章
亁元殿上, 皇帝穿著黑常服, 正襟危坐于龍椅之上, 仔細看過去,一張臉卻好像比裳更黑上幾分, 手指叩在桌案上道:“云霆你來告訴朕,如今京城里的這些流言,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遠蕭一臉恭敬道:“流言的來源,臣也正在查。”
皇帝對這敷衍的回答很是不滿,抬手道:“朕喚你來,可不是為了聽這些廢話,你告訴朕,為何那流言會說蘇陵的孩子沒有死, 甚至,還和你們長寧侯府扯上關系?”
顧遠蕭嘆了口氣,卻并不急著作答, 目偶爾往殿門外掃去, 直到一室靜默, 襯得更的聲音越來越響, 皇帝顯得越發不耐煩,正要罵上一句,突然聽得外面有太監高喊:“陛下, 長樂公主求見。”
這聲音尖銳里著幾分慌張,幾乎控制不住語調,皇帝皺起眉:門口的太監可是見過不大場面, 一個長樂公主,何以能讓他了陣腳。
于是他急忙喊道:“宣公主進來。”
等殿門打開,別說外面呆若木的侍們,皇帝也是驚出了冷汗,隨即震怒地站起吼道:“你!你這是做什麼!”
只見公主一素縞地走進來,臉上半點脂不施,神哀傷凝重,眸里藏了萬千氣象,直勾勾地看著高坐龍椅上的皇帝。
皇帝氣得袍袖抖,顧遠蕭連忙站起,用眼神示意殿上的侍全部出去守著,再將殿門閉。
他從公主旁往回走,對皇帝彎腰勸道:“陛下先莫要氣,公主這麼做,必定是有的解釋。”他神似是尋常,攏在袖中的手心卻全是熱汗。
皇帝這才緩過口氣,瞇起眼對公主喝道:“你來說!你究竟要做什麼?”
公主直直往下一跪,仍是用無畏的眼神看著皇帝,一字一句道:“妹妹今日,是要來為亡夫冤!”
皇帝被又氣出一口,隨手拿起個紙鎮朝扔去,大罵道:“亡夫?你哪來的亡夫,當魏敬亭死了嗎!”
可他罵歸罵,下面跪著的是他從小最疼的妹妹,那紙鎮就那麼虛張聲勢地往旁邊砸下,公主連躲都未躲一下,只是伏下子,語聲錚錚道:“亡夫蘇陵,十八年前被人所害,為保潼關與大越疆土,寧愿以赴死,含冤長眠至今,還皇兄明鑒,能重審此案,還他個清白!”
皇帝負著手在龍椅前邊踱步邊怒喝道:“胡鬧!那案子是他親自認的,也是他為燕王開的城門,以至靈州城數萬百姓被屠,現在還說什麼含冤莫白,莫非還是朕冤枉了他嗎!”
“陛下!”顧遠蕭突然走到殿中央跪下,將帶來的錦盒高高舉起:“臣手上有一份戶籍名錄,可以證明當時蘇陵開南門放燕人進城時,靈州城的百姓和兵士全撤到了十里外的兗城,里面死去的,全是染了瘟疫難愈的重病之人,至于屠城之說,全是燕王和人勾結,為除去蘇都督放出的誅心之言。”
皇帝瞪著眼前兩人,瞳孔中的亮起,怒極反笑出來:“好啊,連你也在這兒等著朕呢!你們這是商量好了,一起來向朕宮嗎!”
顧遠蕭將錦盒舉過頭頂,脖上現出道道青筋,卻是毫不退地繼續道:“家父早察覺此案有,但在證據確鑿前,不敢對陛下直言。他臨死前將此事托付給臣,臣也知重翻舊案牽扯甚廣,可家父一直對臣說:陛下是明君仁政,絕不忍見忠臣枉死,任佞橫行,因此為了陛下清譽,為了天理昭彰,臣冒死也要將這證據于陛下。”
皇帝冷著臉,隨即握拳重重砸向桌案,指著他道:“長寧侯,你這是將朕的軍啊!”
這時公主也抬起頭,紅著眼道:“陛下若要向長寧戶問罪,便連我一起問罪吧。因為妹妹早已立誓,陵的冤屈若不能洗清,我也不想再茍活在這世上。”
皇帝氣得口劇烈起伏,咬著牙闔上眼,再睜開時,臉上竟現濃濃的痛意,他扶著桌案坐下,指著顧遠蕭道:“顯兒死后,朕對你視如親子,助你建功勛、興侯府,甚至將軍大權全托給你,從未有過任何猜忌……”他痛心地搖頭,又對著公主道:“還有瑤嘉,你從小到大,朕都寵你縱你,連句重話都舍不得對你說,你們……你們就是如此回報朕的?”
公主見此皇帝哥哥如此,許多往事涌上心頭,不知對該怨該恨還是該親近激,百般滋味織,終是低頭啜泣起來。
顧遠蕭臉上也出些許愧疚,可很快又恢復肅然神,鄭重地舉著錦盒站起,走到皇帝面前,恭敬地彎腰:“正因為臣對陛下敬重,才不想陛下一直背負著這個錯誤,也不想蘇都督這樣的大義之人,就此含冤與史書之中。還請陛下先看看這些證據,到時,再決定該不該治臣的罪。”
皇帝冷著臉一把接過錦盒,展開里面的紙卷細看,隨即臉數變,將錦盒重重一砸道:“周淵他竟敢,竟敢做這樣的事!”
顧遠蕭低頭道:“當年靈州之事,全是因為周太傅與燕王勾結,蘇都督為了拖延三日,救靈州百姓,保新郡不被攻陷,才自愿背上污名赴死,請陛下明察,他并不是叛國的罪人,而是護國的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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