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村民們告訴,“牛寡婦的兒子出息了,雖然比同齡孩子讀書讀得晚,但是人家剛讀了一年就跳級了。今年才15歲吧,就讀高中了。聽說明年還要參加高考。聽說縣裏的學校還是以高考狀元來培養他的。”
說起李鐵娃,村民們那慨連連,恨不得李鐵娃是自家孩子。
“縣二中為了娃李鐵娃去他們的學校,給了牛寡婦五千塊錢的獎學金,還給牛寡婦安排了食堂的工作。我們算是小刀嘎屁開了眼了,母憑子貴還能這樣。”
等村裏人都散了,季將牛寡婦的事兒跟阮棠他們說了。
阮棠也是沒想到牛寡婦竟然還有這檔後福,也真心為他們母子倆開心。
等季家人將東西都搬到了屋子裏,阮母和謝嬸還打算做飯,被季南烽攔了。
“趕了那麽多天的路繃著一弦都累壞了,我去縣裏買幾個大饅頭就好。”
季南烽開著吉普車回到拖拉機廠,想要與廠領導說明況,請廠裏派個司機將他送一趟回縣裏。季榮幾人早聽說季南烽他們回來了,但是因為在上班沒能上。
沒想到下班了竟然遇上了。
季榮幾個忙表示:“我們就會開車,送你回隊裏再開回來就得了。”
末了,還道明天要上季家喝酒。
季南烽也沒跟人客氣,讓他們自己帶下酒菜,幾人忙應了。
“我不跟你們廢話了,我得去國營飯店裏買幾個菜,晚了都該沒了。”
胡老書記的孫子胡大誌忙攔了,“國營飯店裏有什麽好吃的,我知道有幾家巷子菜聽好吃,我帶你去。”
胡大誌領著季南烽去了一個老巷子,剛進巷子裏就聽到了菜香。
改革開放後,不手藝人腦子都活絡了。
“這家祖上是廚,是咱們紅縣裏做菜做的最好吃的……”
季南烽在胡大誌的介紹下,點了七八個大菜,又點了一鍋的大饅頭。
等著菜的間隙,季榮幾人與季南烽胡侃著。
季榮:“哥,京市怎麽樣?繁華嗎?”
季南烽:“等你有假可以帶著媳婦孩子來京市看看。”
胡大誌:“哥,南方怎麽樣?安全嗎?”
一句話,季南烽就聽出了胡大誌的意思。“你小子不安分了?想去外麵闖闖了?”
胡大誌咧一笑,“就是有個不的想法,想去南方看看。待在機械廠裏,拿著幾十塊錢的工資,不死凍不死,沒什麽花頭。”
季南烽挑眉,“你家裏人能同意你丟了鐵飯碗?”
胡大誌裝模作樣地歎氣,“我媽不同意,我一說要去南方,我就以死相。”
“你們家能做主的可不是你媽,你這小子不老實,歪歪繞繞地套我話呢?要是你有這意思的話,改天我介紹幾個老戰友給你,你可以跟著他們去南方看看。”
“哥,你可是我親哥!我可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胡大誌嘿嘿笑著,“你這回要是不回來,我也打算尋個借口來京市找你,想問問你有沒有路子去南方。我上有老下有小,怕死的很,生怕死在路上了。”
“菜好了——”
胡大誌給了押金借了老板的砂鍋,“回去熱一熱收收,味道也不差的。”
幾人將砂鍋都搬上了車,一路說說笑笑地回了青雲大隊。
等季南烽回到了家,就看到了家裏多了兩個人是牛寡婦和李鐵娃。
李鐵娃見到季南烽一行人,忙站起來打招呼。
胡大誌拍了拍李鐵娃的肩膀,看他們隨意的作也能猜得到,胡大誌幾人與李鐵娃十分稔。
幾人也沒有多留,說了明日來喝酒後,踩著夜趕回了縣裏。
將菜熱了熱後就開飯了。
阮棠招呼著李鐵娃快坐下吃飯,李鐵娃脆生生地應了,擺正地坐在了阮棠的旁邊,聽著他娘與阮姨說話。
飯桌上,季又一次謝牛寡婦費心了。“屋子翻修花了多錢,一會兒讓淮山給你報賬。”
牛寡婦忙搖頭,“沒花錢,清漆都是我自己用桐油製的,不要幾個錢。咱村裏去年出現了不白蟻,我怕蛀壞了柱子,就跟鐵娃檢查了一遍再刷了漆。”
阮棠笑著道:“是不是鐵娃的獎學金都用到了這宅子裏了?鐵娃,你說是不是?”
鐵娃繃著小臉,也搖頭:“沒有,我媽說得對,真沒用錢。”
原本在青雲大隊時,季小弟與李鐵娃就不對付,幾年未見,季小弟也沒想到當初那個小氣包竟然會了一個學霸。
季小弟如今也已經是大小夥子,自然不會再做欺負人的稚事,見李鐵娃隻吃了一個饅頭就下了桌,他也將最後一口饅頭塞進了裏,“我吃好了,我去換小沁。”
說完,還拿了兩個大饅頭。
高沁有些暈車,一下車就躺在床上休息。
自從牛寡婦知道季家人要回來探親後,每個星期都將棉被拿出來曬一曬。
原本以為季家人會在年前回來,但是等了又等等過完了年,季家人都沒回來。也實在,不知道季家人會不會回來,索就每個星期就曬被子。
隔上兩三個星期就把被罩床單出來洗洗。
一開始村裏人還以為季家人要回來,但是見牛寡婦從年前曬到年尾,再聯想到牛寡婦年年都是如此曬的,這些年季家人一次都沒有回來過,他們就將這事兒拋在了腦後。
也正是如此,季家人到家就能住。
季小弟追上了李鐵娃,將一個大饅頭塞給了李鐵娃。“不是說你都了學霸了,不吃飽怎麽有力氣讀書?”
幾年未見,李鐵娃雖然歡喜再見到季家人,但是因為長大了又有些害。
再聽到季小弟的悉的話,明明關心卻非得用別扭的語氣說出來,季小弟吸了吸鼻子有些想哭。
“我其實不是學霸,我就是刻苦。”
在別人玩的時候,他拚命學習。他們這樣的家庭,隻有讀書才能讓他出人頭地。
“小弟哥,你寄給我的書我都有看,題目我都有做,不會的我就做一遍又一遍。”
李鐵娃說著又低下了腦袋,每回別人誇他聰明,他都覺得之有愧。他隻是追著小弟哥和小沁姐的腳步,想要一步一步地走出青雲大隊,走出紅縣……
“你小沁姐聰明吧?這麽聰明,也天天書不離手,天天有看不完的書,做不完的題。聰明人才看書才做題,蠢人就隻顧著玩。”
季小弟說完後了鼻子,他反正沒說自己,說別人呢。
而且他也沒有玩,他研究飛機模型也是為了學習。
李鐵娃重重地點頭,“小弟哥,你跟我說說大學裏怎麽樣?我明年也要高考了,但是我不知道去哪個學校。”
第一年高考,季小弟和高沁就上了考上了大學。
季小弟考上的首都航空航天大學,高沁去的是清大。
因為季小弟沒考進大學前拿著通行證在首航裏旁聽,早跟教授們混了臉,一進校園就被教授們抓著重點培養。
因為季小弟已經在首航混了兩年的課,隻要有興趣的課就去蹭。
蹭完了還特別厚臉皮地問教授們請教問題,時常帶著阮母做的紅燒或三杯去教授們,順便提出了讓教授們借書給他看。
所以等季小弟考上了大學去報道,就被教授們提拎著去了研究生院,跟著師兄師姐們一起做科研。
季小弟人小甜,師兄師姐們對他格外照顧,特別願意帶著他做科研。
誰想,做著做著,他們好像發現了這個小師弟有點兒不簡單。
教授的刁鑽提問,他們一個個低頭裝鵪鶉,小師弟總能答出來。事後一問,說是恰好看到過。
其實季小弟是真的沒撒謊,他是恰好看到過。
他從隔壁教授那借來了五六七八本書,裏麵恰好有一本就是講這些理論知識的。
可這樣的次數多了,他們就算是想騙自己小師弟是運氣好每次都是剛好看到過!但是!就算是眼瞎心盲也騙不了啊!
他們的小師弟就是一個藏的大佬啊!
季小弟為此也很苦惱,他就是空有理論知識啊,讓他手領著師兄師姐們做項目,就有點兒誇張吧?
為此,季小弟就更玩命地補充知識。
甚至還會請教高沁各種理化學問題。
季小弟運用了各種手段瘋狂淘書,就連季部長也被他差使著四托老戰友們從國外帶專業書回來。
剛開始,季部長不了解季小弟的需求,帶回來的都是備戰高考的書籍。
季部長的老戰友們聽說是季部長兒子看的書,還以為他是要參加高考,給寄回來都是這類書。
季小弟忍無可忍,抓著季家人開了一個家庭會議。
將季部長抓了典型批評,再解釋他和高沁最近科研的方向,需要哪一類的書。
季部長當著一大家子的麵兒,被批評了這麽一大頓,季部長麵子掛不住,原樣噴了一頓老戰友,順便再炫耀了一番小兒子出息了。
他每天都忙著工作,沒想到他的小兒子竟然悄無聲息地就出息了。
至於那些備戰高考的書和各類試卷,季小弟全打包寄到了紅縣,給了李鐵娃。
李鐵娃第一次收到時,激地難以附加,轉天就給季小弟寄了厚厚一疊的信,信裏全是對季小弟滔滔不絕的激之。
季小弟原本也隻是給書架騰地方隨口寄給李鐵娃的,看到李鐵娃字裏行間的激,他有點兒心虛。
心虛之下,季小弟就混跡於京市的各個高中想要拿到部的試卷。
教授們見季小弟天天不務正業在外閑晃,問明了原因後便將這事兒包攬了下來……
這回,季小弟安心地著李鐵娃的連綿的激。
一來一回幾次,季小弟儼然為了李鐵娃的偶像,李鐵娃習慣了有什麽不懂的就向季小弟請教,這次季小弟就在眼前,他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可以發問,可不是往常那樣通信要個把星期。
季小弟早在通信中了解了李鐵娃的績和興趣,他建議李鐵娃來京市。
“你的績考京市的大學完全沒問題,你來了京市後,平時有個幫襯。課餘時間還能討論難題。”
李鐵娃聽季小弟熱地邀請他來京市討論難題,激地小臉通紅。
待得第二天一大早,季榮幾人就拿著酒菜來了。
一進季家,就自己忙活開了。
季榮掌勺,季南烽在旁看了會兒,稱讚道:“幾年未見,這廚藝倒是整得像模像樣的。”
季榮手上的作不停,解釋道:“平時在機械廠裏吃膩了食堂,他們弄來了好東西,就上我那兒開個火改善改善夥食。”
自打季榮跟家人斷了聯係後,鮮往村裏來。
平時出了縣城,也就是去朱家,探季招娣。
那年冬天,季招娣懷著朱家的腹子毅然離開家,去了朱家,朱家二老接納了,並且順利生下了一個兒子。
季南烽和阮棠離開紅縣前特意代了季榮經常去看一眼,免得日子久了季招娣了委屈。
季榮也聽話,休息日時時常往朱家去,帶點吃食,幫朱家幹點重活,有時候也會帶著胡大誌幾人。
“你們寄來的東西我都有給招娣送去,朱家人待他們母子倆很好,有好東西都省著給招娣母子倆吃,話裏話外也激招娣當初勇敢地生下兒子,讓他們兒子有了。
招娣跟我說,從來不知道日子還能這麽過,在家裏幹得多吃得,經常肚子,到了朱家後,朱家父母都是實誠人,哪怕一開始去朱家從沒有讓著。無比慶幸當初的決定,還說等把兒子帶大才,去地下也能抬頭再見朱江。”
季南烽沒有想到,當初懦弱如季招娣,也能也敢想,將兒子培養才。
看來讓多接季榮幾人還是大大有好。
季南烽:“季招娣能有這個意識好的,就是難為你經常跑那邊。”
季榮搖頭:“看你這話說的,招娣難道不是我妹妹?”
季南烽拍了拍季榮的肩膀,隻道:“哪天,你要是也願意去外頭見識見識,我來安排。”
“真的嗎?哥!”季榮驚喜不已。
“你作為哥哥這麽有擔當,這麽照顧妹妹,我這個做哥哥的,不是理應跟你多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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