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3章先知有萬法空，大道無淚生痕

「很是全神貫注的一次例行檢查呢！」

道殿主的聲音多了幾分好笑：「所以你最後檢查出了什麼異常？」

魚知溫只能選擇無視那聲調侃，無比堅定地回應道：「沒有任何異常！」

死都不會讓方才臆想中的畫面出現在現實世界裏，這會讓人真的死亡。

天機士，就是要做到提前將所有後路都想好，杜絕最壞的可能出現。

「沙……」

天組作戰單線頻道，只剩沙沙的聲音。

沉寂了好一陣后，道殿主聽不出任何波的聲音，再度傳來：

「真的，沒有『任何』異常嗎？」

魚知溫頓不妙。

道殿主定是發現了什麼才這般說道的。

珠璣星瞳一開，快速而認真地作了一次臨時的全面大檢查，然後搖頭，堅定如鐵道：「是的，沒有任何異常！」

「你看下一刻鐘之前的星盤畫面。」

這道略帶冷意的聲音一出，魚知溫心口一咯噔。

出事了……

沉默著回顧了一刻鐘前的星盤，發現了朱雀金塔附近，確實曾出現過一點紅芒。

但那東西快速消失，最多最多，也是代表著渡者的路過。

魚知溫沒有停下搜尋。

肯定不止！

不然道殿主不會那麼嚴肅！

再仔仔細細檢查了又一遍。

的目掃過一刻鐘前星盤標註出來的自方位之側的醒目紅，卻並沒有多作停留。

因為那刺眼的紅芒此時再看過去時，也如星盤上繁複道紋的一部分，毫不惹眼。

魚知溫最終沒有發現更多的錯誤，於是略帶疑地致歉道：

「是我心大意了，應該及時上報這個況的：有渡者路過。」

這，似乎還是不值得道殿主刻意單線聯繫？

天組作戰頻道又陷了沙沙的安靜，魚知溫戰戰兢兢等待著。

然而，長久沒有迴音。

聖寰殿已從毋饒帝境歸來的道穹蒼著手上的天機司南，深深一嘆：

「果然是忘之力……」

作為天組作戰的最高負責人，天機司南理所當然同魚知溫的星盤締結過聯繫，在天組行時以子母星盤的方式傳訊。

不需刻意的多作作，魚知溫星盤上應到的一切，全會毫無差傳輸到天機司南上。

如此，道穹蒼得以更好的、第一時間發現、理所有況。

登上天梯，又從毋饒帝境歸來。

道穹蒼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藉此規避了神指引，從幕後退往幕後，防止如虛空島般被迫戰場的況發生。

而就是這短暫的不在場，染茗址果不其然，全面出世！

這麼大的事發生，道穹蒼一從毋饒帝境歸來，第一時間當然是選擇復盤方才發生過的一切，了解所有訊息。

他修好了天組作戰頻道。

也找回了自己不在場的短暫時間，天組從底層到高層的一切傳訊，一一作了回復，不管他們能否再得到回復。

所有況的發生，可以說都在理之中，包括月宮離、蒼生都了指引之力，被迫進染茗址。

獨獨算是半個意料之外的事發生了！

訪問魚知溫星盤數據時道穹蒼同魚知溫的反應一樣，第一時間忽略了朱雀金塔上那曾出現過的刺眼紅——不是一閃而逝的渡者，而是那第二道紅芒。

道穹蒼在很早之前，就給自植過這般被發的天機：

「一旦遭遇指引、忘、忽略、悖逆、強迫等所有不明力量導致的緒波超頻、低頻、過於平靜、思緒斷檔等況發生，發記憶回溯，尋找錯誤來源，找不到則繼續回溯，部分神進『記憶循環』狀態。」

這是天機三十六式之一的「大記憶」！

大記憶一旦發，道穹蒼的神如同分裂兩半。

一半保持正常，有條不紊地進行一切正常舉，不被外人看出狀態異常。

一半則會進警惕，開始不斷在腦海中播報「狀態異常」。

「進『狀態異常』狀態，保持日常舉止不變的同時，從最底層的神層面，不斷提醒自已進『聖帝指引』、『祖神指引』時刻，直至『以及循環』狀態解除。」

這是天機三十六式之一的「大異常」！

兩式天機，都是被發。

平日裏本用不上，當被發時，敵人至是聖帝層級。

這是最早期道穹蒼用來屏蔽五大聖帝世家以及其他未知干擾、阻止自己暗中進行天機研究的手段。

它以最迂迴的方式不留痕跡地提醒自己已經被影響了，得在順從的同時作出反抗，找回自我。

至於這般天機的原理也很簡單，將自己當天機傀儡來作即可。

聖帝指引之力，本質是在放大和小人類的某種緒和慾。

打破這種指引，說來也很容易：意識到了就「悖逆」；意識不到，就需要「第三者」來提醒，繼而「悖逆」。

人類的緒會欺騙人類，但天機不會。

在這兩之中，毫無的「天機」，就被道穹蒼賦予了生命，為那個用以提醒的「第三者」。

也正是因為這兩式的存在，此前道穹蒼得以早早察覺到斬神染茗念的指引之力，及時應對。

自然，「借口大全」的消失和重新出現，他也是藉此得知。

他忘過，尋找異常過，更因此同蒼生道出「水的消失」原理過。

他其實也還弄不明白徐小為何能擁有這等能力。

但過程並不要，他只需再次給自己植這般天機的結果：

「發『大記憶』、『大異常』時，得到的結果除了『聖帝』，還有『徐小』。」

即可。

所以從毋饒帝境回來，復盤到朱雀金塔那邊時。

當自第一時間忽略了那醒目的紅，天機三十六式之二就都被發了。

道穹蒼即刻得到了兩個答案：

「要麼聖帝，要麼徐小。」

一番盤問之下，魚知溫果然還是毫無察覺，代表這真是「忘之力」。

如此，道穹蒼也就知道，自己的天機三十六式，再一次立功了。

答案鎖定到這麼小的範圍，其實已呼之出。

當一件事八九不離十的時候，當「十」去對待即可——道穹蒼幾乎能肯定那紅芒就是徐小！

為何徐小進了染茗址，還有另一個徐小……

為何徐小出現在了朱雀金塔，魚知溫還能活下來，甚至毫未損……

為何繼染茗址出世之後，四象境再次發聖帝之力和祖源之力的氣息，魚知溫卻支支吾吾……

道穹蒼靠推測，都能輕鬆將問題的答案補全。

當然，作為天機士，他從不相信推測，從來都會預防萬一，他只看事實！

聖寰殿空無一人。

銀白的桌面上，不知何時，被翻出來了兩張陳舊的作戰陳述表。

道穹蒼斜眼看去。

第一張來自蘭靈，一位已故的守護過白窟的紅。

的陳述表詳細紀錄了白窟中所參與過的一切戰鬥，包括戰時的思維、推測，乃至是戰後對全作戰員的評價。

其中關於魚知溫的合作評價甚高。

但有那麼一個字，紀錄了戰後復盤一切時，卻從未曾解開的一大疑：

「跑。」

蘭靈到生命的最後，還是不曾知曉。

那日扭轉過徐小一次敗局的那個「跑」字，究竟是出自魚知溫，還是徐小。

第二張作戰陳述表，來自茍無月。

聖神殿堂恐怕只有道穹蒼和蒼生相信這張作戰陳述表的真實了，因為他們同為十尊座，知曉彼此個。

但十人議事團並非一言堂，審判司說不合格，道穹蒼也得對茍無月作出懲罰。

拋開作戰容不提，茍無月的陳述表上，也有對魚知溫的一句評價：

「可堪重用，但需注意其個人是否用事，提防徐小。」

兩張表上兩個毫不起眼的細節，較之主要容本不甚重要，自然沒有多人察覺得到，關聯得起來。

道穹蒼卻全注意到了。

「人類的，是天機唯一無法推衍的變數！」

這是道穹蒼封聖時所悟，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研究之一。

同時悟得的，還有之後幾句：

「但能夠無限接近，臻至完，這正是天機的魅力所在。」

「因為擁有變數，是唯一能證明世界、命運，乃至是天機真實存在的標準。」

一句話概括之：

掌握變數，天機封神。

這正是道穹蒼的道，也是他將魚知溫安排在朱雀金塔的原因之一。

「沙……」

天組作戰頻道安靜了好一陣后，道穹蒼語重心長道了一聲，便結束通訊：

「遵從本心，注意安全。」

……

「轟！」

世界轟然潰爛。

連眼前麒麟都變得模糊不清。

聖帝土行之力和龍祖之力一鋒，徐小已暗道不妙。

這方破碎的世界，如何承得了這兩大力量的夾雜攻擊呢？

逸散而出的古怪若影響到四象境，定會引起有心人的察覺吧！

而且……

「我是來談判的，不是來打架的！」

狂暴巨人背後展現了紅的饕餮首，出聲的同時，一把吞下對面聖帝麒麟的大部分攻擊能量。

在「轉化」和「龍珠」的作用下，他得以強行中止這一拳一爪的後續力量轟炸，不讓這方破碎世界徹底被轟垮。

至於中止戰鬥帶來的反噬之力，徐小是憑藉轉化得來的能量，開了「不明王」，生生抗了過去。

麒麟停下了攻擊。

它若不配合，徐小還真無法只靠自己結束這場的戰鬥，好在麒麟明顯能聽得進話。

「前輩已試過了我的戰力自該知曉我此前並無虛言。」

狂暴巨人沒有斂回覺醒技，而是在一言定了方才之戰只是小兒科后，繼續維持著平等的視線流，開口胡謅道：

「像我這樣的天才，我們聖奴還有很多。」

「如若前輩您擔心聖帝，我想不必多慮。」

「聖奴的背後是天上第一樓，天上第一樓背……裏面，還有很多同您一樣的聖！」

一頓，徐小臉不紅心不跳，再道：「您該聽說過白脈三祖、魔帝黑龍吧？」

聖帝麒麟並無多言，只是目閃爍著，多了異樣的。

「嗚……」

周遭空間，再一次生出風悲鳴，那似乎不屬於這方世界的力量。

或許，是封印麒麟的源之一？

徐小只看到了聖帝麒麟腦袋一點，當即大喜。

還得是棒和棗有用啊，純粹的遁，毫無意義，他開口再次勸說：

「它們，就是我們的力量之一！」

「天上第一樓旨在顛覆聖神殿堂，推翻五大聖帝世家統治，所要解放的，就是如前輩這般最巔峰、最強大的戰力。」

「我們的目標若，將改寫世界格局，不再讓天才限！」

徐小越說越激，狂暴巨人的雙手都在破碎的虛空上畫起了大大的圓：

「屆時，半聖不必自囚一隅，聖帝不能一手遮天。」

「前輩更不必在這小小四象境之，天下之大，何都可去得！」

「所以，麒麟前輩，您為何不給自己一次機會，同我天上第一樓合作呢？！」

徐小說得聲並茂，慷慨激昂，連自己都有些了。

聖帝麒麟好像也聽進去了，為此言而。

它那巨大的深藍眼珠在不住，於眼眶一轉，就流出了汩汩的黑淚水。

淚水順著麒麟眼下的黑淚痕，如瀑般流進了黑霧之中，流出了破碎世界，通往了不知名。

「嗚——」

虛空中的悲鳴聲更重，完全被聖帝之力的緒染。

麒麟也應和聲，張發出了一聲悲慟之音：「人類……」

「怎樣？很不錯的提議吧？」

徐小熱淚盈眶，抹了一把淚水，就要上前和聖帝麒麟握爪子，為知心的好朋友。

他突然就呆立在了原地。

我特麼現在是狂暴巨人啊！

狂暴巨人這麼剛、這麼猛，怎麼可能會流眼淚，我流都不可能流淚！

「到影響，被值，+1。」

信息欄還在噔噔彈框。

徐小往上翻了訊息，類似的「到影響」其實出現了好久。

但那是從一進這破碎世界有的提醒。

聖帝之力影響周圍很正常。

麒麟的緒影響到這方世界有了變化，也很正常。

神覺醒發了又發，都很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是……

「嗚嗚嗚……」

聖帝麒麟從的悲傷，變了痛哭零涕的悲傷，它雙爪抬起，掩面哭，毫無形象，泣不聲：

「別說了，嗚……」

「不要再說了，嗚嗚，對不起……」

狂暴巨人也同地哭，兩大巨進了同一個緒頻道：

「別哭了，嗚嗚……」

「你這樣，搞得我也想哭，對、對不起啊，我真該死……」

我在幹什麼？

我為什麼要道歉？

不！不對！

我在哭什麼？

徐小一邊哭，一邊驚恐地著聖帝麒麟給哭了淚麒麟。

它那流下的黑眼淚匯大海，淹沒了這方破碎的世界，有如放大版的黑水澗……

等等！

黑水澗？

那裏的黑水，該不會……

悲傷逆流河之時，思緒已然斷斷續續，連不片。

忽而，遠空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它給過伱機會了。」

「你，早該跑的。」

謝【不管不顧不理】大佬萬賞，謝【苦行】大佬對小魚的萬賞，還有謝諸多大佬陸陸續續的打賞。

祝大佬們熬夜永遠沒有黑眼圈！（撕心裂肺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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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