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到黑的、溫的、冰涼的包裹著自己,不,確切說,是從自己上穿過。
我死了嗎?白之涵反問自己,隨即低頭看看自己阿飄的狀態,厄……這個問題已經不需要回答了。恩、恩,既然我靈魂在這里,那我的在哪里?還有,我在的這個地方,應該是水里吧?那麼,我的尸很可能就掉在水底了?
白之涵想著,一邊朝下潛去。
其實這柳候公園的人工湖并不深,一般也就一米五到兩米的深度,所以,白之涵……真的不需要潛水的,剛才往下一鉆,差點就因為用力過大而撞到頭,幸好現在已經是靈了,這麼折騰都沒覺得疼,幸好、幸好。
尸很快找到了,它就象一只被小孩過的破玩娃娃那般靜靜地躺在水底。脖子上多了個大,看痕跡像是被某種咬的,缺口是人類絕對不會有的銳利的齒印——好吧,承認當時實在是太害怕了,本沒看清那怪長的什麼樣,真失敗,這麼多年看恐怖鬼片練出來的膽量都喂那啥去了,一到自己親主演就歇菜!不就是個死麼?看現在,原來死了以后眼睛一閉,轉眼兒又是活蹦跳的一條好漢、不,好鬼!
而其他在外面的皮有被地上的泥土、沙石傷的痕跡。不過,令人值得高興的是這尸總算還是保存得比較完整。
腳上套著的、今冬最新款的小羊皮時裝靴連同羊子一起在之前的拖拽中掉了一只,另一只還歪歪地掛在腳上。半長的、染栗的發鋪在水底的淤泥上,手上關節不自然地扭著,面容表倒還算平靜,慘白著小臉兒。上那件輕薄保暖、勾勒出玲瓏的曲線的羽絨服已經浸了水,大部分被染紅,和脖子上的大一起,隨著幾不可見的水底水波的漾,牽出一縷縷游般的淡紅。
找到尸了,那麼,我現在該做什麼?別人死了,他們又會怎麼做?白之涵坐在自己的尸旁,很認真地一手托著腮考慮這個問題。這事兒還是頭一次上,不能怪沒經驗,厄,要是能多練習幾次,說不定就能習慣了。
等到天亮的時候,那些晨練的人就會到公園來,雖然這邊很快會被拆了,可市中心寸土寸金,找個能好好晨練的地方并不容易,還沒施工到這里的時候那些人并不會放棄這個風水寶地的。
到時候,也許就會有人發現這躺在水底的尸、請警察過來理了——就算他們一時沒發現也沒關系,過不了幾天的就會自己發脹、充滿氣浮到水面上去的,如果大個目標如果還沒人發現,那除非是別人眼睛都瞎了。
不過,據說那些浮起來的尸,會在發脹過程中把上服都撐掉、然后溜溜地浮上去的,厄,活著的時候都沒那個膽量在這麼多人面前果奔過,現在死了還要遭這麼一場罪,天啊,還是饒了吧~~~~白之涵在心里哀號著。
唉,那就必須想辦法在上服被撐掉前,想辦法讓尸被別人發現!白之涵煩躁地站起來,在水底來回走著,辦法、辦法、一定要好好想個辦法。
OH,SHIT!這池底給填了這麼多爛泥和大石頭?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樣非常有損害水底的地面通質量嗎?最重要的是這嚴重打斷了我想辦法“包裝”我尸的思路!!套用一句網絡寫手的話——破壞他人靈的家伙會遭雷劈的
險些被填埋人工湖的垃圾們絆了一跤的白之涵踉蹌了一下,憤怒地朝天比了個中指——反正這里沒人看得見,不用擔心會破壞的形象。
可惜,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上天要白之涵要在這滿是淤泥和垃圾的湖底摔一跤,那,這一跤就絕對免不過去。所以,當白之涵第二次摔跤的時候比第一次還徹底、還爽快,這次快得連朝天比中指都來不及,腦子里只閃過一句:哪個該死的會蛋疼到在水底下也挖個這麼大坑的?!
無意中似乎穿過了一層薄似的東西,眼前豁然一亮,白之涵發現這水下竟然別有天:空間中充滿了綠的池水,抬頭往上看,可以看到頂上隔著一層的、隨著水面波漾的薄,與這水下有著不知從何而來卻又充滿了整個空間的和源不同,頂上明薄之外,赫然就是方才那夜晚的、漆黑的人工湖底水域。
兩空間仿佛本就如此自然的在一起,中間僅由那卻如玻璃般明的薄隔開;從這里,可以看到頂上水域中的一草一石,包括不遠我躺倒在那的尸、還有附近的那群結隊、或者單獨躲在巖底的小小游魚……纖毫必現。
太奇怪了,白之涵安靜下來,仔細打量這空間:這空間也不大,好象完全就是頂上那現實的人工湖水面下的水域空間的復制,除了生,地形、四壁的形狀、長寬高都完全相同。
為什麼在人工湖底還有這麼個神奇空間?白之涵大奇,覺得這個地方很不尋常,在這里卻沒有覺到危險的。既來之,則安之,反正我已經死了,現在又不是之軀,僅剩一抹靈魂而已,沒什麼好失去的,不如繼續走走到深瞧瞧去。
人工湖不大,沒幾步路就走到中點了。白之涵停下腳步,終于知道為什麼這個空間會這麼特殊、也沒有危險了。因為,這里有一棟看起來很新也很舊、充滿著六七十年代建筑風格的房子:
外表涂黃的磚墻、紅窗、灰瓦。低矮、狹窄,包括一間正堂和左右兩邊各一的小耳房,其中靠右邊的那間小耳房已經垮塌了。在房子正門的門楣上,掛著一塊搖搖墜、黑底金漆的匾,上書:“無名人工湖水邸”七個簡字。門也沒落鎖,只有一把老式的大大的彈子鐵掛在門外,上面還著一串鑰匙。
看到它,白之涵從心底忽然升起一線明悟:想必,這里就是這片無名的人工湖的水府、傳說中這湖的湖神所住的地方了吧?就連建筑,風格也和這人工挖出這湖的時期相一致。原來,神話傳說中那些湖神是存在的,那麼河伯、江神、土地神……也都是存在的了?
不過,既然這些神祗是存在的,那麼他們呢?為什麼他們不在自己該鎮守的地方各司其職?這里完全是一幅長久以來無人踏足的景,終于明白為什麼之前會覺得這里會有很新又很舊的違和了!
很新是因為,這里分明自建后從來沒人來過、也沒人使用過,所以這里的一切、包括擺設都是新的;而很舊則是——嶄新的這一切,在幾十年的時中,完全沒人維護、照顧,生生被時間消褪了,變的陳舊。
既然沒人,那不如進去看看吧!白之涵心下一,先是雙手合十,對著這座水邸虔誠地拜了拜,然后起,拿掉鐵鎖推門向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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